义忠王妃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也来不及多想,便笑道:“十七弟妹什么时候竟成了道门的信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十七弟妹初入宫为女官时,就曾经把两个道士……”说到这里,她有意半遮半掩,不把话说完。
贾瀛洲曾经把两个道士怎么样了?不清楚当年那件事真相的人,心里无不好奇。
“曾经把两个道士怎么样了?”元春正色说,“五嫂怎么不把话说完?我当年,不过是拆穿了两个道士打扮的招摇撞骗之徒。怎么到了五嫂的嘴里,竟似我跟道门有什么恩怨似的?”
元春拒绝承认当年那两个道士是真正的道士!
那两个人,只是骗子,不是道士,所以我跟道门真没有什么恩怨喔!我对道士,也没有什么偏见喔!信了道士的某些话,也不足为奇喔!
义忠王妃仍不放弃地逼问:“十七弟妹又怎知那个独眼道士不是招摇撞骗之徒?”
元春微笑:“那个独眼道士,我也不曾见过。但我家王爷说他颇有神通,我自然相信我家王爷的!”
解释告一段落,元春直接反击义忠王妃,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五嫂刚才既说到妇德问题,我也有一事想问问五嫂:义忠王府有一名夫人去年底小产了,上个月,听说有一名侍妾也小产了?五嫂也是生育过儿女的人了,怎么不知道孕妇最忌劳累?府上那些有孕的夫人、侍妾,五嫂就别叫她们到跟前儿来立规矩了吧!我听说,义忠王府这些年小产的、夭折的孩子已经有好几个了?啧啧,真是太伤天和了!”
她不想义忠王妃抓着昭惠王府的事情不放,免得她顺嘴把“师门规矩”的事说出来。虽然她早有应对之法,但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不想当着皇后的面,把谎话说得过于顺溜。
元春的一席话,直接打中了义忠王妃的软肋!也让其他几个王妃不敢轻易插嘴了!
这年头,哪家王府不曾小产、夭折过几个孩子?不说王府中的明枪暗箭,就只凭这时代女人的孱弱体质、十分低下的医疗卫生条件,也会有很多小生命没有机会出生、没有机会长大。
也有一些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不算蠢的,已经看出了这番唇枪舌战没那简单——义忠王妃目的不明,昭惠王妃反击犀利,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咱们这些局外人,能不掺合就不掺合吧!
残害子嗣是大罪,义忠王妃必须得为自己辩白了!
她转身向皇后跪下:“母后,您瞧瞧十七弟妹说的是什么话?!儿媳一直谨守妇德,对王爷的妾侍再宽厚不过了!不管哪个侧妃、夫人、侍妾有了身孕,从来都是叫她们好生养着,从不曾叫她们到跟前来立过规矩!贾氏这样冤枉儿媳……儿媳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唔唔唔……母后,您要为儿媳作主啊……”说完就开始抹眼泪。
沈皇后淡淡一笑:“好了!今天过节,别弄得哭哭啼啼的!你府里那些事,本宫素来不管,如今也犯不着为你作什么主。要我说,你也是个多事的!十七有没有侧妃、夫人,皇上和本宫自有计较,你又鸣的是哪门子不平啊?你先下去洗个脸,再回来入席吧!”
义忠王妃讨了个大大的没趣儿,又不敢多说什么,便借口洗脸,退下去躲臊了。过了好一阵再入席时,脸上便有些讪讪的,不敢再随意多说什么了!
晚上回到昭惠王府,元春与水霄交流了一下今天宫宴的事。
水霄笑道:“爷们儿那边也差不多!义忠亲王挤兑我,几个不懂事的驸马和郡王也跟着起哄。义忠亲王还说要送我几个美人……当然,到最后我也没让义忠亲王讨着什么便宜!呵呵,义忠亲王这回被孝恭王当了枪使,不知道他能不能醒悟到自己上了当呢?!”
元春便问:“那你觉得:义忠亲王会不会醒悟呢?”
“难说!”水霄微微摇头,“我这个五哥,一向不怎么聪明,要不然也不被给人当了枪使。不过,有时候醒悟与不醒悟之间,就隔着一层纸,很难说这层纸会不会破、什么时候破!”
元春深深地觉得,水霄这话有道理。要不怎么有一个词叫“顿悟”呢?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朝局,分析了一下目前这种义忠王、孝恭王、昭惠王三足鼎立的夺嫡局面。
然后元春便对水霄说:“再过一日,你的婚假就结束了,白天要上朝理事。我白天没有什么事做,想把我那几个小妹妹接过来玩一玩。林家二妹妹在跟着我学医,我不想她的功课荒废了,也要考察指点一下。你没意见吧?”
“没有。你是王妃,想接谁来玩,就接谁来玩,不需要向我禀报什么。”水霄把玩着元春的一只素手,淡淡地说,“在莲界之中,女子也可以读书、科举、做官的吧?”
元春愣了一下,然后惊讶地看着他!这个“莲界风俗”,她可没有跟水霄说过!没想到他自己猜出来了。
“你怎么猜到的?”她忍不住问。
水霄心道:果然如此!他微微叹息,有些遗憾这么重要的风俗,她竟然从未跟他说过!她是怕自己接受不了,还是有别的顾虑?
“就算你的医术是神仙传的,但你在其他方面的学识、眼界和气度,绝非一个闺阁女子所能有。所以我便猜:你是正经上过学,经过事,甚至行走过天下的人。再观你日常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