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些消息一点点地传往京城时,他也不得不开始怀疑:这贱`人是不是真有天命在身、神灵护体?不然为什么怎么害她都害不着?她在灾区东奔西跑几个月,自己的人屡屡下手,却连她的护卫都没能害死几个,着实让他有些沮丧!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这几个月在灾区的活动太频繁,留下了太多的把柄。这些把柄,大多已经被昭王拿住了!只要他回京,自己就完了。轻则圈禁、贬谪,重则赐死,再难有报仇的机会。所以他只能孤注一掷,调集自己全部的人手,直接到这里来截杀他们。
因为对此战没有获胜的把握,所以他借口去给亡母做法事,亲自潜行到这里指挥行动。
如果截杀成功当然好!成功了,很多事都会因此而改变,就算自己一时失意,那也还有翻身的机会。
如果不成功,自己就拼着性命不要,也要跟昭王同归于尽。而那个贱`人,自己当然也不会放过,她是此次截杀的另一个重点!
也正因为没有获胜的把握,他才会指使钟稷在护卫的饮食中下毒,就是希望交战时可以削弱那些护卫的战力。但合适的毒药真的很不好找!好在那贱人所献的医书,虽然朝廷尚未正式刊行,但他有自己的人脉,已经弄到了这部医书的一套手抄手绘本。他手下的人翻遍了那套医书,又四处寻觅,才找到了勉强合用的毒药。
他倒是想用这毒药毒死昭王和贾氏那个贱`人,但怕那贱`人鉴得出毒,反而识破了机关。
所以,他只能指使钟稷在合适的时机,把这些毒投在护卫的饮食中!那贱`人再有本事,也不会每天去关心侍卫在吃些什么,自然发现不了其中的端倪。且离了危机四伏的灾区,他们的警惕想必也会降低很多,下毒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只要放倒了那些护卫,自有刀枪箭矢慢慢招呼昭王和那个贱`人!
水霍整顿好了人马之后,便向着昭王和元春驻扎的那个小山坳出发了。他只有四百多人,其中精锐只有两百人左右。
钟稷按照水霍的要求,骑着一匹马快速返回营地,想到营地中做内应。
到了营地附近,钟稷把马在山林中藏了起来,然后在泥地上、灌木上使劲蹭了几回,把自己的衣服蹭破、挂破了,在脸上手上也弄出了几道血印子来。然后他捡起了一根破树枝,拄着那根树枝,一瘸一拐地回到营地。
“钟稷,怎么这会儿才回来?你捡的柴呢?”一个小头目问他,“对了,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钟稷瘪瘪嘴,满脸晦气地叹息一声:“别提了!我不小心掉沟里去了,好不容易才爬出来的。捡的柴都在那沟里堆着呢!”
那个小头目打量了他一眼:“看你还能走,应该摔得不严重。自己去上点儿药吧!如果疼得厉害,最好请昭王殿下那边的医官看一看。对了,尚医大人发下来避瘴气的小药丸,你记得吃啊!”你这点小伤小痛的,就不要那么没眼色地劳烦尚医大人了!
钟稷随口答应了。便见崔贵迎面走上前来。
“钟大哥,你这是怎么啦?”崔贵问,“要我扶着你不?”
“那可多谢了!扶我回去上点儿药。”钟稷便朝他伸出了手,让崔贵扶着自己。
“钟大哥怎么回来了?是不是那边有什么指示?”崔贵扶着钟稷,一边往营帐中走,一边小声地问。
钟稷微微点头,又问:“营地里如何?有没有人毒发?”
崔贵也微微点头:“我大概算了一下,已经有七八个人说累了,回去睡觉了。大家也只当他们确实是累着了,没当回事。可如果觉得累了、想睡觉的人越来越多,累得困得连饭也不想吃了,叫也叫不醒,上头的人肯定会起疑心的,怕就瞒不住了。”
钟稷道:“也不必再瞒多久了。直王的人马马上就会到营地附近。到时候,只要我们在营寨中点一把火,再趁乱把寨门打开,他们就会冲进来的。现在,我们再忍一忍,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去点火开门,大事就可成了。”
崔贵连连点头,赞叹:“好计策!”
两人回到自己的营帐里,见营帐里已经睡着两个侍卫。
钟稷过去拍了拍其中一个侍卫的脸颊,那侍卫睡得很沉却睡不安稳,只发出了几声梦呓似的声音。
钟稷不由得一笑:这种毒药可真妙!发作得这么隐蔽,真是阴谋算计、谋财害命的好帮手。可惜缺点也很明显:据说,这种毒很好解,只要别断错了症,几种常用的药材就可以解毒。
崔贵又掏出一个小药丸递给钟稷:“钟大哥,这是避瘴气的药丸,我替你收着呢!快吃了吧!”
钟稷接过药丸,嗅了嗅,刚想吃时,又把药丸拿帕子包了,塞进了怀里。说道:“也不知道那瘴气要不要紧。我还是先留着,看那边有没有人需要吧!”
崔贵点点头,又道:“钟大哥,咱们的人有没有什么标记或暗号?万一那边的人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们也杀了,岂不冤枉得紧?!”
“我们的人就咱们两个了!我已把你的形貌说给魏大哥听了,他们不会动你的,并没有约定什么标记。”钟稷叹息一声,事到如今,有些事也没必要再瞒着崔贵了,“本来咱们还有两个人的。但他们实在不走运,过鹰嘴崖的时候竟然掉下去摔死了!”不然我也不会把你这个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