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水霄不由得笑起来,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带着笑,“只是闭上了眼睛,可以把声音听得更真切而已。尚医不喜欢?”
闭上了眼睛,可以把声音听得更真切?什么声音?
元春留神细听了一下,这里除了自己和他的说话声,还有蝉鸣蛙声,以及远处偶尔飘来的犬吠牛鸣、顽童嬉闹之声。这位昭王殿下想听真切的,是哪一种声音?
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神马意思?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调`情?示好?示`爱?还是单纯的无心之语?或者人家想听清楚的,其实只是这田园奏鸣曲?刚刚他不是说过“操劳太久、思念田园”吗?
“不喜欢什么?”她一时闹不清楚水霄是什么意思,本能地选择了谨慎为上,免得会错了意白白丢人。自作多情神马的,最要不得了!
“尚医是否不喜欢我闭着眼睛跟你说话?”水霄清楚明白地问道。
元春想了想:“我只是没见过人这样过。有些不适应。”
水霄说不清楚自己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似乎有点失望,也似乎……松了口气?
他轻咳一声,向元春躬身一揖,以掩饰了自己心里的不自在:“是我鲁莽了!请尚医……见谅……”感觉自己的声音似乎有点哑?
元春也轻咳一声,向他福了福:“殿下……言重了!”感觉自己说话,似乎有点走音?
她微微转身,看向了庄院前方的广阔原野。看着那翠绿青草、蜿蜒清溪、深绿稻田。如诗如画、恬淡优美的田园风光印入眼帘,却没有印入脑海。她的注意力,被身边的人分散了!
水霄也转过身,与元春并肩而立,看着同样的风光景致,却同样是风景入眼不入心。
默默无语的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暧昧气息在萦绕。他们都感觉正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似乎极近,近到气息可闻;又似乎极远,远到如同隔着一个世界。
“殿下最近好吗?”
“尚医最近好吗?”
元春和水霄几乎同时问道。听到对方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又同时垂头笑了笑。
“殿下先说吧!”元春率先回过神来,抬头对水霄说。把心底那股谜之暧`昧的感觉强行镇`压了!
水霄抬起头来,仍望着庄院前方的广阔原野,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跳得异常活泼、异常有朝气。
他清了清嗓子,怕自己嗓子还有点哑。说道:“我嘛……最近还不错。虽然明枪暗箭不断,好在总是有惊无险。不夸张地话:我的胜券已经超过五成了。为了避免蚁多咬死象,最近正在韬光养晦。毕竟这几年,我的锋芒露得够多了。如今能收编的势力已经收编,该布下的棋子已经布好,得适时转变策略,以逸待劳,伺机而动。”
他简单又隐晦地把目前朝中局势说了一遍。
元春已经会意:据说,朝中那五股夺嫡势力,这几年中各自受到了不同的打击,已经从五股分化成了六股,但其中有两三股,基本上可算作凑数了。这几股势力加在一起的实力,已大不如五年前了。反而是昭王殿下在朝中的势力稳步提升,皇上的圣眷又日益浓重,大有后来居上的趋势。
看来,昭王殿下志得意满,过得确实还不错!
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殿下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若是百密一疏、功亏一篑,岂不是悔之晚矣?”
水霄点点头:“多谢尚医提醒。我会记住的。”他嘴角忍不住又勾了勾,觉得心里似有一种莫名的喜悦,“该尚医说了。”
“我嘛……”元春轻松地说,“这里山青水秀,恬静安然。住在这里,少许多规矩约束,十分惬意……”
水霄静静地听她说完,心里有几分艳羡之意——他可没办法这么清闲。又问:“听说尚医的几个弟弟都在庄院里,我要在这里留几日,尚医可容我见一见他们?”
元春微微挑眉:“几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子而已。殿下见他们做什么?若是他们礼数不周,冒犯了殿下,可如何是好?”
“尚医这话也太小瞧了我!我还会跟几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不成?”水霄不肯放弃。
元春也觉得水霄不是那样斤斤计较的人,也就不再坚持拒绝:“殿下要见,我明日安排一下,便领他们出来与殿下相见吧!”想起一事,又问,“殿下说要留几日,又不肯进庄,住在哪儿?”
水霄笑道:“已经与魏龙禁说好了,这几日我和我带的人,都在他们那里挤一挤。蒙他照应,已给我们腾出了两间最好的屋子。”
元春早就有意到这座庄子上来玩一玩了,各种问题自然都考虑得比较周全。她们居住的庄院之外,有专门给魏至诚他们准备的营房和哨所。这里地方大,元春又不缺钱,魏至诚等人的营房就准备得十分宽松,临时腾出两间来完全不成问题。
当天晚上,元春躺在床上有一点睡不着。
她把白天与水霄相见时的情形反复想了几遍,觉得自己似乎对水霄有一点动心了!
这也不奇怪!在这个世界,她比较谈得来的大约有两个人,一是贾代善,二就是水霄了。跟他们相处时,她精神比较放松,心情比较愉快。再加上水霄如今美色诱人,自己庸俗地被色相所迷惑,这也是很正常的。
想到水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