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没事儿?”冯健板着脸走了进来,居高临下地问她:“没事儿你住什么院?”
林霏懒得辩驳,沉默地收回视线。
冯健皱起眉头,坐下,“我问了门口的护士,人家说你待会儿还得做个什么活检手术?”
“其实就是化验一下。”
“化验?你这不是才刚做完手术,怎么又犯了?”
林霏苦笑。基因不好,生活习惯又烂。先天和后天都为坏细胞创造了生存空间,不得不说是自作孽。
冯健瞧着她那副故作坚强的模样,无奈地叹气,安慰道:“放心,我陪着你做手术。”
林霏一怔,对这句熟悉的话有种莫名的感伤。果然不是他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就是取个样儿而已,你不用特地陪我。”她调整了下情绪后,对他说。
“怎么说也是个小手术。”冯健坚持。
林霏无奈,“我做个穿刺特别简单,一会儿就好。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但是我真的不需要人陪。你们重案组这么忙,你就别在我这儿耗时间了。”
冯健见她又露出过去那种疲倦的眼神,心里有些犹豫。这么走了很可惜,毕竟难得机会。可留下来的话,也保不齐会让她觉得过了界,接着敏感起来,朋友就又没得做了。
权衡利弊之后,他妥协了,“那穿刺完记得通知我一声儿。”
林霏点点头。
冯健那脸愁容,“等你开始做的时候我再走。”
林霏迟疑地看着他,意识到他其实还是没有真正的死心。
“你出来一下。”她从床上站起来之后,朝门口走去。
冯健跟了上来,两人来到走廊上头。
“什么事儿还不能在里头说?”他问。
林霏抬眼看着他,认真地问道:“我到底哪儿好?”
冯健笑了笑,“都挺好的。”
林霏盯着他的眼睛,秀眉微蹙,“别喜欢我了,不值得。”
冯健僵了一下,知道她已经看穿了他的伪装。沉默了一会儿后,索性把心里的话挑明:“我不管你是不是跟我想象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我就是想喜欢你。你说我是放不下也好,不甘心也罢,我就是觉得如果就这么放弃了,我这辈都不会好过。”
林霏叹气,眉头越皱越深,“你这是偏执。”
冯健笑了,“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住。”
林霏心里一阵烦躁,劝他:“你这种性格如果把握不好会非常危险。”
冯健别开视线,不想听这些话。
林霏无力又无奈,“我有喜欢的人,咱们俩只可能是朋友。”
冯健皱起眉头,不吭声,心里却一阵难受。
“你到底喜欢那个姓霍的什么?”他万分不解。
林霏也被问得一愣,喜欢他什么呢?
“我不知道。”她老实地回答。
冯健苦笑,不知道才是最难办的。
“我喜欢了你这么久,却被他截了胡,我心里特别不平衡。”
林霏叹气,“对不起,我那时候不该随便提出要跟你试试。”
冯健摇头,“不怨你。就算你不提,我心里也不会平衡。”
“那不一样。我确实不应该因为现实的压力,去试着跟你交往。”
林霏说的认真,冯健却一副不想再谈的模样。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告诉她:“你不用管我,也不用担心我会像前阵子似的发疯,我现在虽然没对你死心,但是却接受了你不是我女朋友,而且也已经跟别人在一块儿了的事实。我心里有些东西放不下,一不小心就会变得特别阴暗,不过我已经在极力地克制它了。你不用特地疏远我,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心里有我自己的希望,你有权利拒绝,但是你掐不灭它。你跟我都得等着它自己慢慢儿熄灭……”
林霏静静地听着,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悲凉。我们每个人都在寻求一些得不到的东西,偏执又甘愿。
“林霏?”护士姑娘的询问,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林霏看着冯健离开之后,随着护士前去做活检。
凡事经历过一次之后,再可怕也不恐怖了。当天在医院耗到了四点多,林霏才得以回家。
简单做了碗汤面,她边吃边翻看着前阵子看到一半儿就放下来的刑侦研究方向的书籍。人类普遍都有“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毛病,上回受伤加发病时候立下的目标,如今看来没有一项完成了的。旧的行为习惯总是悄无声息地就接管了日常生活。她根本都还来不及去思考,一切就已经恢复原状了。
收拾好碗筷之后,她拿出张纸来列计划。如果这次的化验结果是良好的话,那调岗、学习、转警校这三大步就真的要切切实实的开始实行了。
以她的学历和资质,去做天海警校的老师应该问题不大。只是中间涉及到考核的问题,以她现在的工作进度,是绝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学习的。所以第一步就是调到稍微空闲一些的岗位。至少先从朝九晚五开始,培养良好的作息习惯。
其实人是可以很快的就做好全盘计划并加以实施的。所有的拖延,都真的只是因为还有时间罢了。
写写画画,不时地再用电脑查些资料,这样弄到晚上九点钟之后,林霏乖乖地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很多时候不是学不乖,而是还不够害怕而已。
第二天她睡了个自然醒,可即便是这样,时针也才指到六。她躺在床上揉着眼睛,打算等身体彻底苏醒之后再起来。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