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潮对龚平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潮,现在该你表演一下你的仙人跳了。”龚平笑道。 他看着大潮震惊的表情很享受。 武活就是这样,你要是懂了,练会了,会觉得很简单,毫无神奇之处。可你要是不懂,那就会觉得简直就是法术神通一般,无法相信的神奇。 大潮笑道:“平哥,我这个是笨功夫,纯粹的指力暗劲。” “你的千术是不是仙人跳?” “仙人跳?”大潮笑了,“我不知道仙人跳的说法。” “你把手放在桌子下面,圆筒里的骰子就变了点数,这技术是什么?” “就是指关节一磕桌木,劲力透过桌子,让圆筒里的骰子因为震动而翻个身。”大潮笑道。 “表演来看看!” 当下大潮就在旅社里的桌子上进行表演,不管是骰子还是纽扣、扑克、小水瓶盖,他的指关节只要在桌下面轻轻一磕,桌面上的东西就会翻个身。要是桌面上盖着桌布,那就完全无声无息。 在嘈杂的赌撤境里,指关节轻磕桌子的小小声音会完全被淹没。 “你这技术要是在安静的纯局里面出千,就很容易被人听见。”龚平说道。 “我还从没有去过赌场外的纯局。”大潮笑道。 龚平道:“大潮,你这纯粹是真功夫里琢磨出来的东西,你这一手指劲不简单啊。” 大潮笑道:“我爷爷教我的。我的手指,能连劈三十个吃饭的小碗。我前几年跟一个杂技团去跑江湖,就是表演手指劈碗。十五秒内,右手中指食指,连碎三十个小碗。” 龚平大为佩服:“大潮,你这一手,练了多久?” “十五年了,我八岁开始练气功,十岁开始练手指。” “你爷爷是个练家子?” 大潮眉毛一挑:“我爷爷是原国-民-党-大刀队的武术总教练,师承少林洪门。国-民-党败退-台-湾的时候,我爷爷不肯去,投诚了。他除了一身硬本事外,因为大字不识一个,没能捞到个一官半职,后来就被按原籍遣返。然后,在嗡嗡嗡时代里,他被打成了牛鬼蛇神,不堪忍受宵小鼠辈的天天折磨,他选择了自杀。 “当时审判他是在一个废弃的寺庙里,过去的寺庙,中间的立柱很大,两个大人才能合围的那种巨大圆木柱,我爷爷一头撞在那巨大的寺庙柱子上,寺庙那巨大圆木柱子都椅移位了,庙子房顶上的青瓦哗啦啦一阵乱响,很多瓦片掉下地,粉碎。吓得审判他的人们哄的一声全部逃出了庙子。 “过了一会,这些人见庙子并没有倒塌下来,就大着胆子进来看,却见我爷爷坐在地上,背靠在那巨大柱子上,他们上来摸我爷爷的头,不见我爷爷头上有伤,就问我爷爷有事没?我爷爷叹口气说没事。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惊了,才知道我爷爷是个有真本事的人。这些人毕竟都是些小地方上的人,见了我爷爷这惊人的铁头功,个个敬佩加畏惧,于是当场就把我爷爷放了,后来地方上不管什么运动,再也没有任何人去找我爷爷的麻烦。” 龚平对大潮爷爷顿时心生敬意,这样的老人,是华国真正的流落在民间的国术高手。 “我后来出世后,我爷爷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教我拉伸身体韧带和武术基本功,我十七岁的时候,有穿着军装的军官带着警卫开着车来到我家,在我家住了三天,请我爷爷去军队里当三军特种兵教官,我爷爷拒绝了。估计是嗡嗡嗡时代里,他受到的伤害太大了。后来,远近好事的年轻人都来我家找我爷爷学武,我爷爷一个徒弟都不肯教,说他们都根本不具有武德,不配学华国真正的国术。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来找我爷爷学武了。” “你爷爷的武德标准是什么?” “就是你吐口水在他脸上,他也不跟你生气,自己把口水擦掉了事。你打他耳光,他也不会还手,自己走开。你最少要具有这样的忍耐力,我爷爷才会考虑收你做弟子。”大潮说道。 龚平摇头,大潮爷爷这样的要求武德,就算是他,也做不到。现在的人,别人打一记耳光,他肯定会打人家两记。被别人吐口水,那简直就已经是奇耻大辱,谁都不能忍,也忍不了。老一辈真正有国术功夫的人,思想的确完全跟现在的人不一样。如今的人,你骂我一句,我杀你全家;你打我一拳,我杀你全家;你不小心碰我了,我杀你全家;女朋友要分手,毁容加杀她全家。 “大潮,你是你爷爷唯一的弟子了?” 大潮摇头:“才不是。我小时体弱多病,院子里的孩子经常欺负我,我爷爷才教我点皮毛,他说我武德奇差,学点皮毛都是看在血缘关系上,目的是让我防身自卫,不被别人欺负。” 龚平道:“得,你爷爷的这一身本事连你都不传,难道要带进棺材里去?” “是啊,我爸爸我妈妈都问过我爷爷,这一身本事就不能多传几手给我,我爷爷就会骂人,显得很焦躁,但绝口不提要教我本事的话。我现在在外面一混,也更不敢去求爷爷教什么本事了,时间一长,心也懒了!” 龚平沉吟,大潮爷爷的这一身本事要带进棺材里,就太可惜了,也是华国武学文化的巨大损失。 “大潮,你爷爷今年多少岁了?” “九十六了。” “身体怎么样?” “贼棒!” “现在有什么爱好?” “抽烟喝酒打麻将,尤其是麻将在我们那地兴旺起来不久,他每天没有什么事情,就迷麻将,还常常打通宵。” 龚平眼睛一亮:“老爷子都跟什么人打麻将?” “就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