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嘉渔的这通电话打得很长,嘉禾很头痛,醉酒后她隐约记着发生了很多事情,但就是想不起来那些事情的细枝末节。
她是医生,对于醉酒好的反应完全摸得透彻。
需要一定的时间慢慢反应,才好让她慢慢回想起来。
可是,她对顾怀笙粗暴做了那件事情想必是一定的了。
这可怎么办?
心计、算计完全不在行,她怎么能斗得过那个老妖怪!
撇撇嘴,她起身在浴室的抽屉里翻里找出以前给梅梅绑头发用的蕾丝,剪下来一节以后将头发绑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遮掩了下那些斑驳的吻痕。
她将指甲嵌入掌心。
盯着主卧房的红楠木门,告诫自己: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干脆直接面对好了。
按在金属扶手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可她还是没勇气打开这扇门:以往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扇顾怀笙巴掌,更何况还把他给睡了。
她是不是进步太快了点?
嘉禾苦笑,正在挣扎的时候,房门已经被打开。
苏庆芳看着站在门口点头又摇头的女孩子,讶然,“陈小姐,先生让您下楼去吃早饭,他今天有很重要的工作需要出门。您下楼,趁现在和你谈些事情。”
谈什么?
该不会是昨晚的那些事情吧。
嘉禾无奈,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得不就这么去面对了。
她扶着华清庭的旋转扶梯下楼,原本心想:这次顾怀笙叫她吃饭,铁定有诈。
但是,眼前一楼餐厅的一幕让她有半瞬的恍惚。
清晨,中式早餐搭配琼州当地的地方小菜,白瓷碟盘,尤其是糕点花样很多,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不过相比这些,更吸引人的是面对面坐在欧式长桌两端的两个男人,餐厅宁静,顾怀笙坐在他往常的位置上用早餐,而坐在他对面位置的男人,闲雅的坐着,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黑西装黑西裤面色沉俊,随意翻着当日的本市财经报纸。
偶尔两人交谈两句,扯几句嘉禾听不懂的不知名国家语言。
嘉禾撇嘴:他们在一起这么和谐,她岂不是多余?
她本身心里有事,现在慕郗城在华清庭,她就更没有勇气跟顾怀笙谈判了。
最主要的是嘉渔说的两个字:丢脸。
她还希望能保持一个美好的形象,正想着要转身回去,就见坐在餐桌前用早餐的男人突然抬头。
嘉禾来不及躲避,就撞进一双幽深如古井的深邃眼瞳。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底气不足的别开了脸,心跳随之也增快了不少。
“傻站着干什么?坐下来吃早餐。”
他嗓音淡淡的,眉宇间有矜持清贵的气质,他穿了件白色衬衣一如五年前那个让她心生欢喜的男人。
不,他似乎比五年前更加的冷峻清贵了。
逆生长!
嘉禾在心里默默嘀咕:果然妖孽!
半天不见她过来,顾怀笙睇她一眼继续吃早餐,“就算是犯罪分子,也是有吃饭的权利的。”
“喂——”
嘉禾看了眼慕郗城的方向,满眼警告的向顾怀笙身边走过去。
很明显某几个字太特殊早已经吸引了慕郗城的注意,“什么犯罪分子?”
“没……没什么啊。郗城哥早安。”
嘉禾僵硬的笑着解释,脸都快笑僵硬了。
在威逼利诱的强大威胁下最终还是坐在了顾怀笙身边,慢吞吞地拿去竹筷慢慢吃饭。
“早安。”
慕郗城注意到嘉禾用蕾丝扎了马尾,毕竟是双胞胎,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和嘉渔两个人还是很像的。
不过相比嘉渔,嘉禾似乎气质上稚嫩很多。
眼神从她长发间的蕾丝离开,他随意提到,“嘉禾还是没怎么变,很像嘉渔念书时候的样子。”
嘉禾来了兴致,毕竟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被夸赞的。
但她可不觉得自己比嘉渔显得嫩。
陈嘉渔那么变、态优秀,大脑里除了医学逻辑什么都不想,那样的人没负担,看起来更嫩吧。
“有么?”嘉禾看着慕郗城摇头。
“你扎马尾和她十九岁很像。”
“没那么夸张吧。”嘉禾脸上有了浅浅的笑意,不好意思道,“我哪有那么显年轻?”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听身边男人放下竹筷淡淡道,“一般没心没肺的人都显年轻。”
“……”
嘉禾的笑容瞬间僵住,死死地瞪向身边仪表堂堂吃相优雅的顾怀笙:“你才没心没肺。”
“潜台词都听不明白么?郗城的意思是你的头脑和陈嘉渔19岁差不多。别得意忘形了,傻瓜。多吃点高胆固醇补脑。”
嘉禾看着被夹在碗里的核桃酥,脸色变得不是一般的差。
慕郗城浅浅的笑,顾怀笙冷冷睇他一眼道,“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擅长甜言蜜语伎俩的男人存在,才让有些小傻子看不准自己位置。佘毒别人,实在缺德。”
“那也不至于天天喝‘中药’。”
嘉禾没心思想他们在说什么,早晨的事情她都记得清楚而且她更相信顾怀笙也记得。
现在不提,是因为想在慕郗城面前给她留足面子。
这早餐吃得纠结不痛快,更因为她就坐在顾怀笙的身边显得心事极其复杂
很快早餐吃完,嘉禾还在慢吞吞的一小口一小口咬着面前的那块核桃酥。
心里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不管怎么说,她也要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