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袅娜的烟雾弥漫,映衬着冯修浚修长的指骨,让他整个人都陷在一种沉郁的氛围里。
他的眼睛不大好,看不了强光,即便如此还是透过车窗看向闹哄哄的外面。
“真是个不懂低头的傻女孩儿,就不懂这个时候搬个救兵,求个人吗?”
他冷哼一声。
顾向北也不着急上前,冷峻着脸斜睨他一眼,“这是你做得?我怎么不知道欺负小姑娘是冯公子的爱好。”
轻轻弹了弹烟灰,冯修浚道,“我只是让傻丫头看清楚现实,看清楚自己执意和顾先生在一起的路到底会有多艰难罢了。”
“你还真是卑鄙。”向北讥讽地望了他一眼,“追不到,就毁了她么?”
“手段卑鄙一下无所谓,我只是期待我们公主今天的表现。毕竟,她真正的样子总是藏着掖着可不好。”
……
……
此时原本混乱的局面得不到遏制,更加的恣意张狂。
安然心急的厉害,就是不知道顾向北死哪儿去了,不知道找保镖来送她们出去。
嘉禾看见安然在人群中摔倒,却没办法去扶起她。
而且,记者炮轰的人已经从她转向乔安然了,明显愈演愈烈。
——绝不能让安然受欺负。
她咬了咬自己苍白的唇,素净的脸上挂上从没展现过的明媚的笑意。
“各位要采访的人不是我吗?既然乔大小姐是次要人物,就希望大家不要为难她。毕竟,新闻报道还是要分得清楚主次才好。”
她从容的浅笑,仿佛脱胎换骨般换了一个人。
看得不远处的顾向北怔了半晌:这还是他认识的陈嘉禾吗?曾经唯唯诺诺到隐忍的人到哪里去了?
冯修浚脸上有笑意,“我说了,只有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下有些东西才能现出原形,不然,你以为她是怎么在巴黎第五大满是贵族和上流社会圈子的学生里,混得如鱼得水的。”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既然要死,也要死的漂亮。
嘉禾开始回答所谓的记者提问,她一字一句道,“是,你们看到的照片没错,我就是你们捕风捉影地想要抓到的那个顾先生的女朋友。”
她的言论一出,引起一片轩然大波,满场哗然。
女朋友?
怎么可能?
记者媒体全部都乱做一团。
“我和顾先生是正常交往,而且顾先生不喜欢私生活被争论打搅,所以你们也没必要觉得惊愕。”
事实如此,她实话实说。
“。还有,我和乔小姐不过曾经做过同学而已,她和我没什么关系。”
乔安然愕然,心里无奈,知道她是为了不让她受牵连,真是——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她着想。
“你们要我回答的问题我已经全部都回答了,请你们现在让开可以吗?”
嘉禾浓密卷曲的发滑落到耳畔的时候,轻轻用小指勾起一缕来,映衬着她脸上明艳生动的笑,简直活色生香。
“这个妖精。”
冯修浚在心里低咒一声。
勇气可嘉,但是现实可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毕竟记者想要的爆点,而并非事实的真相。
很快,媒体轩然风波后,有人继续尖酸地质问,“陈小姐,这是在自说自话吗?你以为你说是顾先生的女朋友,我们会就真的信以为真了。所有人都知道顾先生的未婚妻是傅允陶小姐。”
“傅允陶是当之无愧的名媛淑女,而你呢?一个还在上学念书的黄毛丫头,指望顾先生选你当女朋友?”
“真是第一次见第三者插足,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
嘉禾继续道,“是不是只要是记者就可以凭空想象,恣意揣摩。每一句你们说出的话,如果我起诉你们,你们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可是陈小姐。”女记者恶意的嘲讽,“不论是八卦记者,还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公民,对于恶劣的第三者插足都不会表现出宽容。曝光你指责谩骂,和我们的身份无关。只是因为你太不知廉耻到下三滥。”
似乎以为法国女记者索菲的话,像是一针强烈的兴奋剂打入所有跃跃欲试的记者神经上,让现场再度有失控的趋势。
乔安然再也听不下去,低咒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骂她,她谈一场恋爱不过是个人私事,值得你们这群恣意炒作的人拿出来说事儿。再不滚开,是谁想真的丢了饭碗。”
“乔大小姐,人家陈小姐都说了和您不熟,您这么倒贴,是不是真的和坊间传言一样,您人缘差到连个朋友都没有。”
“我说了,这件事和乔小姐没有关系,你们找她麻烦,是真的不要工作,还是不要命。”
嘉禾拼命护在安然面前,让此时的安然微微一怔。
是的,她不喜欢上流社会里那个冠冕堂皇人人都自说自话的圈子,她厌恶憎恨和那些人打交道,嘉禾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
这么想着,安然上前揽过嘉禾的肩膀,一巴掌扇在咒骂嘉禾小三的那个女记者脸上。
“给你们三分颜色,你们就开起染坊,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
这一巴掌下去,把所有人都打蒙了。
毕竟乔家不好惹。
但是,不能惹乔安然,这位没地位没身份背景的陈小姐,就是足以下手出出气。
很快所有的矛头都直指嘉禾。
更有挨了乔安然一巴掌后怒火滔天的女记者索菲,直接一把手伸过去就要扯住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