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能嘀咕了一声,唤内侍进来伺候更衣盥洗,等到梳洗齐整,还不见动静,耐不住去了殿外。
阳光暖洋洋的照,周围的雾气还未散尽,椰儿飘渺的身子如凌波冉冉,走得近时,雾水已经打湿了她额前的头发,她抬手往后捋了捋,不经意看见了站在外面的华能。
华能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椰儿想起自己在他身边躺了一夜,不觉含羞低下头,从他面前无声地穿过。一抹促狭的笑意漾在华能的嘴角,他悄悄地跟在她的后面,过了屏风,张臂将她环抱住了。
“一早就得罚你。”他扳过她的身子,俯首凝视她泛红的脸,“以后起来第一件事,是先道声‘新王早’,你是我的妃子,梳洗更衣那些事就不用别人做了。”
他吓唬她:“咱们之间那些秘密被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啊。”
椰儿的脸上红云朵朵,解释道:“看新王睡得沉,定是累了。臣妾有包新买的好茶,想拿来煮给新王尝尝。”边说边将手中的茶包放在了案几上。
华能的目光并未移开半寸,幸福的感觉涨满了原本空洞的心口。他低头吻了她的手心,眼光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呼吸轻轻地溢上她的眼睫:“你不累吗?”
他握着她的手,这一握,早就暖了她冰冷孤单的心,从此无怨无悔。她含笑摇了摇头,轻轻地入了他的怀,他的心跳紧帖着她的心跳。她知道,从昨晚起,她是不会再有旁顾的了。她生命中的旅程一直在等待,等待今生的执子之手,与子相约。心不再有挂碍,那个渺茫的白色身影愈呈浅淡,而眼前的这个人却是真实地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此时此刻,她仿佛望见自己的心盈盈盛放,满足地陶醉在漫天飞花的初春。
华能已经情不自禁了,心中那种莫名的烧灼感觉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温润的唇片在她的脸上缓缓厮磨,她的额角,她的眼睛,她的嘴唇……他紧紧地搂着她,幽幽的说“想要你”时,她不由得微微战栗了一下。
“新王,这是白天。”她下意识地想固守她与他的距离,那份固守却是如此脆弱不堪,很快地在他缠绵的吻中化解了。
她在他的两臂中愈加的娇小玲珑,就像绽放的花,甜美地环绕着他。他用他全部的灵魂去应和,去享受,为了她的娇媚,为了她的勾人心魄的美,令人晕眩地。
椰儿颤颤地闭上了眼,喉管中发出一声声的轻吟,很低很软,她颤战着降服了,双手不自禁地去抚摸那张英俊的脸。蓦地,她仰起了头,浑身一阵战栗,他再一次用吻堵住了她的唇。
“椰儿,……”
他第一次叫着他的“椰儿”,和平的,温情的,这种久违的沉醉的欢欣让他感觉只有天上才有,一种新的东西在灵魂深处浮露出来,那一刹那,他的眼里泛起了泪水。
椰儿娇媚地应和一声,他吻着她,一边柔情似水……。
没有花春雨,没有夜公子,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
真心相爱的两个人相拥而眠的那种心安与怅然!
帷帐垂地,重重纱幔拂拂荡荡,窗外渗进来的光与影徘徊在室内,淌佯不去。整座寝宫寂静无声,椰儿静静的躺在华能的胸前,抬眼看着他的脸。此时的华能双目紧闭,眉头已经舒缓下来,一弯唇角微抿着,说不出的安适。他的手臂环着她,这样的姿势维持久了,椰儿微微一动,身边的华能睁开了眼睛。
“睡吧,再睡一会。”他把盖在他们身上的锦被往里抽了抽,掖在椰儿的后背,就势搂她更紧,花一样地揽在怀中。
没过多久,孝闻巷的龚府内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左邻右舍都争相过来看热闹,鞭炮声声,从上午一直放到现在。
龚父笑逐颜开地在房内踱来踱去,每踱几步,就喜滋滋往桌面上齐整整铺着的方块黄绫端详几眼,看它一百遍不厌,一千遍不倦。
这就是圣旨,他龚老二做梦都做不到的圣旨,就在眼前。
他的宝贝女儿,今日真的要成为贵人了,
凭他女儿的聪明,从贵人的位置往上爬,那是指日可待的事。
算命先生说得真准啊。
他乐颠颠地朝着笑笑的房间赶,一名宫女正端着鸾鸟花簪的步摇、缨络进去,一不小心绊了一脚,盘中的头簪差点掉落,宫女赶忙撩了一把。
宫女并未理会他,径直进了房间。
龚父抚着胡子进去,房间内花粉的气息铺面而来,他不禁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坐在梳妆台前的笑笑微皱了眉头,旁边伺候的嬷嬷施了一福,垂头告退了。
今日的笑笑打扮得十分艳丽,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锦袍,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头上绾着金丝八宝攒珠髻,她慢慢站起来,粉腮红润,行动处如百蝶抖落,恍若神妃仙子翩翩飞入乱花丛中,连龚父也看呆了。
他定定地看着,忽然展颜一笑,忙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道:“你终于是显贵了我的好女儿。”
“爹……”笑笑半是羞半是涩地嗔叫,朝着镜子里的自己嫣然笑了笑,又在房间内轻盈地走了几步,全身顿时珊珊作响。她的眼光落在床头柜上,龚父会意,双手捧着一副玳瑁指甲套,恭恭敬敬地递送到女儿的手中。
“好闺女,给爹争了气,安然初考也不错,前程远大,咱家今年真是双喜临门哪。”
笑笑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她有点漫不经心地把弄着手里的指甲套,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
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