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你冷静点。”苏洛泽被安歌逼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她只是苏寻锦而已,不是你的莫玖安。”
小安……
听到这个名字,安歌顿时失了所有的力气,所有的狂风暴雨,都在那一刹那消失殆尽。安静得让人心疼。
“抱歉安歌,我不能告诉你它在哪里。不能看着你就这样冒险,更不能看着你把阿铖的江山毁掉。”苏洛泽慢慢地走到安歌面前,轻声说道。
安歌自嘲的笑了撄。
“没事。”他看着苏洛泽那双坚定的眼睛,一字一顿,“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找。墨宫那么多人,我就不信还找不到那么一个小小的东西。”说着,飞身从窗口离开了。
苏洛泽跟过去,站在窗口看着一片黑暗,独自愣神偿。
不会心疼吗?
心疼啊,他当然心疼。就像是安歌说的,那个从自己眼皮底下一点一点长大的小人,他如何忍心看着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然而心疼又有什么用。心疼并不能让她多活一分一秒,甚至不能让她像别的孩子一样健康地活蹦乱跳。那是在宿命中早已埋下的种子,是无法逃脱的诅咒。那就像是一片乌云,笼罩在头顶;就像是血脉里埋藏的因果,无法逃脱。
又或许,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他是个懦夫,不敢像安歌那样去拼了命地寻找,即使毫无希望依然能继续坚持,即使葬送性命亦是在所不惜。所以,他需要找个理由替自己开脱……
安歌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云裳立刻迎了上来。
“大人可有打听到关于鲛人泪的消息?”一边帮安歌宽衣解带,云裳一边柔声问道。
花魁的名声绝非虚传。云裳不仅容貌绝色,身段柔软,性格温柔懂得进退,还天生生了一副好嗓子,一句平平常常的话也能被她说得九转十八弯,娇柔万分。
“明天再说吧。”安歌揉了揉眉心。
云裳连忙凑过去帮他按摩着。
大人难得单独带自己出来这么久,她自然要好好表现才是。
“云裳今年不小了吧。”安歌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一句话打了云裳一个措手不及。
她太清楚这句话后面跟着的是什么了。而她也绝对不要,让自己的未来被大人随便塞给哪个男人。
“回大人的话,云裳不想嫁人,云裳愿意一直跟着大人。”云裳连忙到旁边跪了下来。
安歌睁眼看了她一眼:“我也就随便问问,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随便问问……吗?云裳有些发愣。
不是想把她嫁人的意思吗?
云裳重新走到安歌身后,轻轻按摩起来。
大人一向善玩弄人心,自己的心思怕是早就被他看出来了。可即便如此,大人也从来都没有表示过什么回应,其中的意思早已不言而喻。如今他又这样说话。
难道是在暗示什么吗?
云裳心里装着心事,手下一不小心便失了轻重。
“行了,你下去吧。”安歌忽然站了起来,背对着云裳道。
“云……”云裳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完完全全地打断。
“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第二天早上,苏寻锦起床的时候有点不太对劲。
江景桐一大早起床去练剑法去了,结果跑了一圈上来发现,苏寻锦居然还趴在床上睡觉。
“小小锦,小寻锦,起床啦!”江景桐捏住她的鼻子,却被她一爪子拍开。然后就扭了个头,继续睡。
“我去,手劲不小啊。还挺有长进的嘛。”江景桐甩甩被拍痛的手,下楼吃早饭去了。
吃过早饭,该寻欢作乐的寻欢作乐,该探查环境的探查环境,该黏在别人后面的还黏在别人后面。只有苏寻锦一个人,睡睡醒醒的,一直睡到快中午了,这才迷迷糊糊地下了床。
房间里没人……
苏寻锦连外衣都不穿,就直接拉开房门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也没人啊……
苏寻锦难受的厉害,也不管是谁的床了,直接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床上躺下,拉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便又睡过去了。
钟离铖昨晚守夜,一整晚都没有睡觉。等到苏洛泽和江远寒都出去各忙各忙的了,这才找了些水来沐浴一番准备好好休息一会儿。
结果这还没洗完呢,便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却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听脚步声是个不太会武功的人。端王殿下躲在屏风后面洗得很纠结。
到底是不出去呢,还是不出去呢?还是不出去呢?
可万一那丫头遇上麻烦怎么办。刚才吃早饭的时候都没看到她,估计这会儿还在睡觉呢。要是醒着,她手上的那点功夫还能勉强应付应付这个人。可要是睡着的话……
一想到苏寻锦睡觉的时候有多死,钟离铖果断开始穿衣服准备冲出去。
冲出去之后便发现自己的床上躺了一个人。
“丫头?”钟离铖掀开被子,从里面滚出来一个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苏寻锦。
“丫头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钟离铖关切地凑上去,却发现她身上冰冰凉的。
“我来葵水了……”苏寻锦红着脸小声地说道,有气无力的。
“那我下去给你弄点汤上来,暖暖身子,好不好?”钟离铖安慰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苏寻锦抓着钟离铖温暖的大手,有点舍不得放手。
“你下去找吃的,把手留在这里好不好?”苏寻锦眼神都有点迷离不清,轻声地撒着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