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什么?”钟离铖起先也被她问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坏笑道,“为什么不要?”
炽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苏寻锦不敢看眼前放大的俊颜,闭上了眼睛。
钟离铖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显然心情不错,从衣襟里拿出一只小木盒子,低头轻轻地咬住她的耳朵:“睁眼。”
苏寻锦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只眼皮,见没什么危险,这才睁开另一只眼睛撄。
呼呼……他还穿着衣服。苏寻锦松了一口气,抓过眼前不停晃动的小木盒子。
“这是什么?”手里的盒子比她的手掌稍微大些,四四方方的,每一个角都粘的严丝合缝。光看外表,则是十分光滑,散发着沉香木的气味。
“你不是跟我要新年礼物吗?”钟离铖从她身上下来,一只手肘撑在地上,侧躺着看着她。说这话的时候,下巴微微地朝着小盒子抬了抬。
苏寻锦将那盒子放在手里晃了晃,里面传出重物撞击的声音,非常沉闷。然而整个木盒却并不太重。于是乎苏寻锦认定钟离铖送的一定是个价值不菲的宝贝偿。
钟离铖看她开心的样子,嘴角微微地上扬。
“谢谢。”苏寻锦忽然转过头来道。
钟离铖一怔,转而奸笑道:“我不接受语言上的道谢。”
说着,修长的食指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薄唇。
苏寻锦刚想凑上去,突然想起来刚才她这么做的时候引发的不良后果,于是又停下了动作,开始纠结。
钟离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自己凑上去。
这样看上去是不是显得他非常的……欲,求,不,满?
苏寻锦将那只小盒子放在一边,也从衣襟里拿出一个——簪子来。
钟离铖脸上瞬间添了几条黑线:“丫头你这是多喜欢香木簪?”
苏寻锦一脸认真:“上次抢走你一个,这次再还你一个。”
钟离铖接过那簪子,却见并不是上次那根雕着小狐狸的,而是刚才他们在古董店里买的那根。
苏寻锦还在一旁解说:“你看这个雕工多精巧啊,比我雕的好多了。”
钟离铖没有接话,良久才闷声抬起头:“丫头啊,大过年的你就送我一个死人用过的东西?你这是有多想咒我死啊?”
“你懂什么啊……”苏寻锦被他说得一脸不爽,“这个是前朝将军钟离默的遗物。那老头儿说武将带着可保平安。”
钟离铖闻言,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小笨蛋,这么容易就被骗了啊?我家老祖宗的东西,要遗留下来也是收在皇宫里才对啊。再说了,武将在战场上,拼的都是实力,哪有什么保平安之说呢?技高一筹者生,技不如人者亡。”
苏寻锦虎着脸看着他:“本来就是讨个心安的小玩意,你说得这么不值一钱干什么?”
“就是想告诉你,本王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所以说,以后我要是再出征的时候呢,别整天都为了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整天提心吊胆的,知道不?”钟离铖说着,又将那木簪放在手中端详了好一会儿,又道:“钟离默……确实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只可惜……”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可惜什么?”苏寻锦的好奇心被勾起来。
“可惜死了呗。”钟离铖忽而凑近她,目光温柔如水,“丫头,你记着。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能帮我做什么,而是因为……
“因为我喜欢你。
“所以什么听不懂鸟兽的话啊之类的,听得懂和听不懂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与我而言,你能陪在我身边,就是老天最好的恩赐了。”
苏寻锦突然被表白,听得一愣一愣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你……我……”
钟离铖无奈地叹了口气,捏住她的下巴道:“不会说话就别说了,真是煞风景。”
他没有说可惜的究竟是什么。
钟离默,曾经也是一代良将。那个时代里宣远王钟离默的名声,恐怕比现在他的名声响十倍而有余。当时执政者为钟离烨,而钟离默正是他的皇叔。史传宣远王性格残忍,不近人情,却唯独对一女子情有独钟。
后来,钟离默功高震主,那小皇帝也是个疑心病重的,找了个理由便将钟离默杀了。
而那个致命的理由,是钟离默所挚爱的女子提供给钟离烨的。那时候一场大火将宣远王府烧成了灰烬,此后那女子就成为了钟离烨的贵妃。
听说那女子初次见钟离默,曾赠与他一根蛟龙发簪。后来,宣远王死,熊熊的大火中,那根簪子被丢进了护城河,泥沙掩埋,不见踪影。
可惜可惜。红颜祸水,害死了一代良将。
钟离铖每次想起这个故事,都有些惘然。
一个是战场上能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战王,一个是怀有异心,寻找证据的女子。她每日所有的行动都被限制于王府之中,那些可疑的行迹,反常的现象,他真的看不出来么?
权力场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多少人因此落得青山孤冢的下场。只是,这其中又有多少人是为情所困,输得心甘情愿?
情事如蛊,权力如毒。那是一个会吃人的漩涡,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败得连残渣都不剩。而他,一只脚已经埋进了这巨大漩涡的边缘。能不能全身而退,只能看造化了。
回到陆府的小院中,苏寻锦乐呵呵地迈进房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跟钟离铖在草地上滚了两圈之后,头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