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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默浑身□□地在床上醒来,仆人在他身上涂抹冻伤膏,丽雅脸色不善地抱臂站在旁边,活像个捉奸在床的妻子。她赶走仆人追问萧默昨晚和梅发生了什么,萧默敷衍了几句,问道:
“梅呢?”
“去别的区了……她一年十二月都在外奔波。”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整年在外奔波?萧默埋下疑问换了个话题:
“你们怎么认识的?”
丽雅像是被戳中要点,沉默下来,犹豫一会儿才道:“是几年前在东七区一家医院偶然结识,后来发现她在和我们家做生意就逐渐熟悉了……我慎重警告你,梅可是非常纯洁的人,你这种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离她远点。”
萧默瞥了眼丽雅,对她的措辞和警告都非常无语,好声好气道,“我想我的品味还没有这么独特。”
“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梅!”
萧默无意争论,心中却对小女孩的疑惑加深……她是什么来头?那张肖似季薄阳的脸是纯属巧合,还是有不为人知的联系?没听说季薄阳有兄弟姐妹啊?放下这些疑惑,萧默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东七区的医疗并不算领先,为什么两人都要千里迢迢跑去?萧默忽然想起去年刚回到东八区和尉迟玺纸醉金迷的那几天,娱乐场所有来自东七区的歌舞演员,是变性人。
萧默眸光微微掀起波澜,打量丽雅,猜出点什么,脸上露出趣味的表情,有了盘算却按兵不动,神态自如地继续闲聊。
两人演了几日的戏,终于被允许出门,不过身后还跟着小尾巴,两人不疾不徐地在商业街和旅游景点闲逛,大肆购物吃喝玩乐。夜幕降临,两人入住酒店,小尾巴们守在门口给两人留下私密空间。
两人中途借着要吃要喝想把门口的人引开,但尾巴们在外面比在宅邸更加警惕,寸步不移。
正门不通,两人翻箱倒柜找出一些鞭子手铐类的情趣用品,改装一下当成绳索翻窗出去,然后两人落地,四面八方就冒出一批守候已久的机警壮汉,丽雅表情慌乱,萧默只愣了半秒就揽住丽雅的肩膀,深情并茂道:
“我就说不要私奔嘛,不小心造成误会多麻烦,你呢,非要说我没钱没势,一旦你的哥哥们发现我只是个游手好闲的骗子肯定不忍心妹妹受苦想拆散我们!但我觉得你的哥哥们都是胸怀宽广的人,肯定会理解我们的感情,即使门不当户不对为了可爱的妹妹也会接受我,允许我们订婚的。”
壮汉们齐齐傻眼。
丽雅一瞬间明白了萧默的打算,“是我太傻了,我们回去跟哥哥坦白吧,我想哥哥会理解我允许我们订婚的。”
两人跟着壮汉们回到宅邸,先发制人的编造了一个“攀龙附凤的穷小子诱惑单纯的大小姐,却被真情感动坦白一切,担心豪门棒打鸳鸯连夜私奔”的故事,几位兄长们听得晕头昏脑。
夫人们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催促两人赶紧结婚。
萧默道:“我们东八区的传统是在父母见证下结婚,但我是弃婴,多年流浪都是在寻找父母。我和丽雅决定旅行结婚,寻找父母的同时度蜜月……不如先订婚?”
“好好好!”能把丽雅打发走,几个哥哥就心满意足了。
萧默和丽雅再次回到房间,这次独处的要求很快被高兴的哥哥们和放心的夫人们通过,两人四目相对。
“你的家人们确实挺好骗的。”
“但是那个幕后人却不太好骗……过去是我想简单了,没想到他们的警惕性那么高,看来只能先订婚让他们放下心来。”
萧默托起下巴,歪歪头,露出弥勒佛般和蔼的笑容,道:
“你要有觉悟,我这人付出越多,将来索要的报酬也会更加丰厚。”
丽雅咬唇,“只要你能帮我度过难关,我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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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联邦首府大学城。
季薄阳刚给研究生上完课,整理资料赶回别墅,几日没和萧默取得联系让他的表情有些抑郁,虽然并不难看,甚至还有些惹人怜爱,但一路上的学生都不敢跟他打招呼,生怕一点飞尘过去就把他震散了……
魂不守舍的。
季薄阳发现别墅信箱上有封信,收件人是他的名字。
打开信封里面是张订婚邀请函,邀请方是东三区阿卜杜勒家,结婚人是他们家十一小姐和苟先生,受邀人却是空的。
莫名其妙……
季薄阳正要把贺卡扔掉,不经意瞥到贺卡底部的照片,心形框内订婚人脸贴着脸——戴着头纱拥有妩媚碧眼的女人,和同样戴着头纱却目光清润的男人,以及男人笑容中熟悉的狡黠诡秘的神采。
砰!
等在别墅内听到脚步声许久不见有人进来的约芬闻声出门,见到自家少爷背对他站在邮箱前,“您怎么了,撞到什么东西了么?受伤没?”
“没什么。”
季薄阳一脸平静地回头,把手背在身后。
寡淡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季薄阳沐浴着日光缓缓走进别墅,约芬竟被钉在原地,表情都有些僵硬。少年轻飘飘的视线瞥向约芬,幽深的桃花眼像是有让人毛骨悚然的黑色在深邃的眼底滋生。
“您手里……”
季薄阳攥紧信封,再次重复,“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