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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裳在山寺外呆了一夜,没去掺和这一家人团聚。
次日一早,收拾了一下,莫士荣父女便要返程。
莫宁生与白千裳将二人远远送行。至于展风,他的任务昨晚已经完成,便分道回白府去了。
日近隅中。
一行四人已经离开阳城十余里路。
莫士荣止住莫宁生两人再送。
然后转头对白千裳道:“恕我无礼,喊你一声千裳。”
白千裳知他有话要说,道:“父亲不要见外。”
莫士荣道:“我家宁生能得到你的垂爱,那是他的福气,他在这边,今后就靠你多照料了。”
白千裳微微点头应下。
莫士荣又道:“还有,有时间了,一定要和宁生一起回青云镇看看,家里的长辈,都很期盼能见一见你。特别是宁生他娘亲,见了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白千裳抿着嘴,脸上难得地微微带着笑容。也许是得到莫父的认可,心情很美。
另一边,莫宁希也早把莫宁生远远拖到一边去。
莫宁希神色楚楚,略带着点儿撒娇道:“哥,我能不能留下来陪你?”
莫宁生一吓:“不是说好了送你回去的么,你怎么半路要反悔!”
莫宁希道:“人家要帮你看着那坏女人嘛,不然谁知道她会不会欺负你。”
莫宁生有点哭笑不得,劝道:“放心啦,这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欺负她,你不看她对我服服气气的吗。”
莫宁希见他不肯答应自己留下,神情有点失落:“那你保重,记得早点回来看我。”
莫宁生捏了一下她小脸:“一言为定。”
莫宁希想起件事,又道:“当日我送你的平安玉呢?”
莫宁生从脖子上把红绳拉出来:“喏!这儿。多亏你这玉扣保佑,我才能逢凶化吉呢。”
莫宁希笑道:“你嘴巴倒是会说。”突然又娇羞地道了句:“能不能抱抱我?”
……
送走父亲与妹妹。
莫宁生二人回头。
然而并没有立即返回白府,白千裳转身对莫宁生道:“先陪我去个地方吧。”
莫宁生点着头应着,心里大概也能猜到她要带自己去哪里。
果然,二人走到城外西山的那座松岗。
这里,葬着白千裳的养母白兰凤。
白千裳到了墓前,便一直呆呆站在那里不动,脸色也不很好看,似乎带着点愧疚。
莫宁生知道她是为了白天恒的事,心里有愧,觉得对不起她这位养母。毕竟白天恒是白兰凤唯一的血脉,结果却死在他莫宁生的手里,而白千裳呢,估计也是把这份责任担在她自己肩上。
“你说我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她?”白千裳像是在问莫宁生,又像是自言自语。
莫宁生怔了一下:“说吧。”
反正她也听不到了。
莫宁生想了想,干脆自己走了上去,拜了三拜,道:“伯母……不对,岳母大人,女婿该死,害了您儿子,请您在九泉之下,饶恕我的罪过!还有,这事与千裳无关,您让她别往心里去。”
白千裳白了他一眼,皱起了眉。
……
莫士荣父女骑着快马,驰骋于官道上。两人这回赶上阳城,得到了莫宁生安好的消息,自然是喜不自禁。比起一个月半前从家里出发的那种忐忑心情,反程时,自是另一种美妙心境。
二人行了半日,已经离开阳城七八十里。但距离青云镇,尚有四五天的行程,是以二人都没有松懈,期盼早一日赶回家中报喜讯。
一条宽敞的公家官道。
前方,一个红色身影,骑着一匹棕色骏马,疾驰而来,又疾驰而过,与莫士荣父女一擦肩,立即就远远分开了。让人根本来不及仔细辨认面貌。
莫士荣虽带着一丝疑惑,并没有勒马去看。
不一会,那匹棕色骏马倒追回来,以更快的速度赶上莫士荣二人,横马将二人拦停。
莫士荣这回仔细将人一看,心底狠吃一惊:“圣……圣使!”
这人赤面红袍,不是别人,正是莫士荣所认识的白家红线使葛宏。当日也正是他,将莫宁生选中,然后强按一桩索命的婚姻给莫家。
这红线使一双阴鸷的目光将人打量了一下:“这不是莫家的少家主吗。”
莫士荣见已经躲不开,也不敢得罪这位能人,便只能笑脸招呼:“士荣见过圣使。”
红线使冷笑一声:“看二位的样子,可是刚从阳城回来。”
莫士荣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见阳城所向,只此一路,想隐瞒都没办法隐瞒了,为免眼前这人多疑,干脆捏了个上阳城采购的借口,承认下来。
不料这红线使却不信他的借口,冷哼一声:“我看是想上白家打探你儿子的下落,或者想做什么救人的蠢事吧?”
莫士荣闻言微惊,急忙辩解道:“圣使明鉴,小人绝无此胆!”
红线使道:“我出门在外,久不在阳城。对家族的近事,也不知情,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暗中做什么手脚。今日既然教我在这里撞见你们,那说不得,就请你们随我回阳城做一做客吧。”
莫士荣一听他的话,竟有挟持自己回阳城的意思,不禁有些着急:“圣使!”
红线使一扬手:“休要多言。识相的,就乖乖随我回去,我不为难你们。否则,你们父女,就长留于此吧。为了你这可爱的女儿,我相信你会做个明智的选择。”
莫宁希一张俏脸阴郁而带着愠色,策马靠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