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会是在上游?哈哈……”
麻子脸一改却才的失落,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嗤笑道:“狗剩兄莫不成是圣贤书读多了吧,呵呵……”
“是啊狗剩兄,这铁牛入了河道自然是会沉底的,哪里会跑到上游?难不成还是自己长腿不成?”赵有冯亦开口道。
狗剩所说太不可思议,几千上万斤的铁牛入了河底,哪里会跑到上游?围观群众这也围成一团,指着李狗剩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秦师爷,喊水鬼不忙上来,去那铁牛原地上游约莫十五步的地方寻上一寻,相信不出半个时辰,这铁牛便会找到。”
从赵有冯口中狗剩得知这师爷姓秦,这就上前开口道。
秦师爷其实却才就听得一小孩儿说铁牛会是在这河道上游,不过小孩子嘛,天真烂漫,倒也没往心里去,这就招呼一众水鬼上来,打捞铁牛这事儿,就算是搁浅了。
不成想却才那口出狂言的小孩儿如今竟跑颠颠儿的找到自己门上了,一脸认真的跟自己说铁牛在上游,好笑不?
“你是哪家娃娃,已经正午时分了,还不赶紧回家?跑来这里添什么乱!?”
秦师爷做愠怒状道。
“小子唤作李狗剩,小子勘察过这河道,河床软塌,相信铁牛定是那上游,小子不是凭空胡说,那王景当年治理黄河千载无患,曾著书立说,小子也是据此推敲,绝无捏造滥说一事。”
李狗剩诚恳道,为了能眼前这位绍兴师爷的信任,这小子还搬出了王景,来增加自己说话的分量。
王景是东汉时候的大水利家,治理黄河曾千年未有大的改道,颇得后世推崇。
“李狗剩?”师爷寻思了一下:“可是那洪塘学社的李狗剩?”
县太爷那日巡查回来倒是提过一个唤作李狗剩的,说这娃是洪塘学社的学子,小孩儿挺了不得的,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位?
“是,小子便是那洪塘学社的李狗剩!”
李狗剩灿烂笑道:“相信官府打捞这铁牛已然无数次了,全都无功而返,不是兵不出力,其实只是方向不对,真若寻对了方向,河面不过几丈宽窄,哪里会五七个水鬼这么久了还寻不着?”
李狗剩道:“秦师爷想来已经打算放弃寻找,可小子敢在这里打包票,去那上游十几步处寻上一寻,今日便可得那几头铁牛!”
一众群众瞅来都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看着这小孩儿说的那么确定这也不忍有些动摇,官府这么久都寻不来那铁牛,难不成还是真的?
“李狗剩,我看你不过是哗众取宠,要我说,铁牛定是陷入淤泥方才不得,哪里有什么去上游寻的说法!可笑!”
麻子脸不服气道。
“这位兄台,却才你我约定说时到正午寻不来铁牛便是你输,不成想现在你却不认账了,说是铁牛陷底找不到了,若是铁牛真在原地上游十几步的地方寻来,你可还会如此耍赖抵账?”李狗剩微怒。
“我……我梁府的人说话都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真若是能在上游寻出,莫说这一副破烂字画了,我再添上十两银子!”麻子脸有些下不来台,道,说着还把手里的“破烂”字画铺开挥舞了一下,言下之意我连十两银子都拿的出来,还在乎这一副破字画?
擦,李狗剩真有上前揪着他耳朵丢进黄河的冲动!那可是唐寅真迹!
“狗剩兄,如今这么多人作证,我阳谷社学若是真输了,自然我会奉劝梁兄交出这一副字画和十两赌金!”赵有冯收起扇子,正色道。
鼠须师爷觉得好笑,这俩娃娃竟然跑自己面前打起赌来了,童言无忌嘛,可是却才麻子脸挥舞字画的时候这人眼神忽然一滞,这字画,难不成……
或许是因为不甘心,再或者是因为狗剩说的言辞恳挚,再或者是因为围观群众这也建议不放弃这最后机会,亦或者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反正鼠须师爷决心最后按照李狗剩所说再去寻上半个时辰,若是还不见铁牛,自己就上报知县,重新铸造。
水鬼听着吆喝,再次系上绳索,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水面一时扑腾出数个硕大的水柱,这便下底去寻那铁牛。
一干人等全都瞅着水面的动静,尤其是小胖子,急的简直小心肝都要跳出来了,哎,跟着李狗剩自己这心肝看来是消停不了了,你说铁牛咋会在上游呢?甩了甩脑袋,杂念甩出脑袋,这就焦急的瞅着河面。
今儿这事儿,若是输了,银子这事儿还好说,可面子上那可就糗大了!当着一众人的面儿自己洪塘学社和阳谷社学打赌输了,以后咱学社的学子出门了还怎么见人?那不得骂死咱俩啊!
水面好久都没动静,小胖子这就不由开始头脑风暴,天啊,若是输了,洪塘学社岂不是名声扫地?
一众人里或是紧张,亦或许是幸灾乐祸,瞅着眼前的河面,目不转睛,像是生怕河面跑了一样,而此时的始作俑者李狗剩倒是跑到角落里坐下了,做啥呢?吃东西。
刚才在街边买了一个吊炉烧饼,自己倒腾了一上午,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个档儿还不得赶紧填饱肚子先?
狗剩吃东西吧唧吧唧的声音有些大,庄户孩子嘛,对吃这套不太讲究,倒是那个姓梁的麻子脸一脸的鄙夷,哼,李狗剩,若是真在半个时辰寻不来那铁牛,看小爷不让你好看!
惊喜亦是一次又一次的落空,水鬼们费劲巴力的下去打捞,废了好些力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