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还在弥漫,哀嚎依旧刺耳,双方的伤员躺在战场上无助的求救或呻吟。
对于辽军来说伤亡是家常便饭,那一年不是东征西讨,都习以为常。可是对于宋军来说,心理压力非常重,初次上战场,初次面临生死搏杀,好多人承受不了而哭泣或者逃避。
童贯也没客气,军法队,不管抓到谁,只要是逃兵一律砍头。总算是利用了血腥压住了新兵的恐惧。
宋军伤亡三千多只占一成多,萧干部虽然只伤亡一千多,却超过两成,在宋军人数占据绝对优势面前,这在心理上给宋军的一种优势。
童贯心中大为感叹,火箭的确犀利,一举干掉一千契丹人。可惜现在火箭不多了,要是再有三五千支,绝对可以把萧干打的吐血。
这种血淋淋的教训,他还敢来么?他那点兵马,还够打几次的呢?
但是,萧干还是来了,他给了木棱赤骏两千五百人,让他直接冲击刘彪,必须打垮宋军骑兵,为了下一步击溃宋军步阵奠定基础。
萧格里亚和纳哥赫分别带八百骑,佯攻正面和右侧面,消耗宋军火箭。他自己留着七百骑,作为预备队,随时投入阵战。
萧干心里清楚,这种威力巨大的火箭,肯定来自韩望连胜军的军备。当初易州作战就吃过韩望的大亏,没想到童贯如今也装备了,希望这种威力巨大的火箭数量不会很多。
如果能尽快消耗掉宋军的火箭,就算四千人,也完全有把握击溃这支刚刚上战场的乌合之军。
宋军步阵的失调,弓手力道参差不齐,骑兵的混乱,各兵种没有配合,没有反击意识,必然是临时拉起来的军队。
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是我萧干看家底的精锐铁骑可以比拟?
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对面火箭弓手的调动,所以这次主攻就放到你的左翼骑兵身上,宋军太死板了,这份大礼我收下了。
一支军队如同狮子绵羊,不在于数量,在于军魂。
军魂死一个包容心很大的范畴,比如军队主官的言行,中下层军官的理解和包容,军队的战绩,老兵的数量,福利和后勤等等,所有和士兵有关的事务都属于军魂。
所以,童贯再高明,也不可能阻止下面的人喝兵血,吃空饷,赏罚混乱。如此不堪的军队,怎么能够有战斗力?
一如萧干所想,木棱赤骏两千五百人犹如一把重锤,将刘彪的新黑风骑砸了个粉碎。以五百人的代价阵斩近三千骑,刘彪连同少数残兵惊慌失措全线溃散,大获全胜!
而另一边在萧格里亚和纳哥赫的威逼之下,以微弱代价就促使宋军火箭弓手消耗了全部火箭。同时,受到黑风骑全线溃败消息的影响,童贯整个步军大阵陷入不安和骚动之中。
有经验的老兵都知道,黑风骑的失败,就注定这场战斗的胜利,在宋辽两军兵种优劣上偏向了辽军。
童贯没料到刘彪这么不经打,三千多人居然在两千多辽军一击之下就全军覆灭。
刘彪自知两战失利,就算童贯也保不住他的性命,所以他干脆带了几十个心腹落荒而逃了。
萧干见到宋军骑兵已经被击溃,露出了大大的空档,立即调动萧格里亚和纳哥赫调转方向,分别绕过前阵后阵,闪击敌军左翼。
当隆隆如雷的马蹄声之前后阵响起,汇集到左翼的时候,童贯满嘴的苦涩,这一次难道又要败了?
其手下一名参赞见情势危急,便说“太师,如今敌军势大,不如向燕京西军靠拢,同心协力方有转机!”
对了,燕京还有种师道,杨可世,韩世忠,他们还有好几万人马,赶紧撤向燕京。
于是童贯留下五千步军拖住辽军骑兵,掩护一万五千主力向燕京撤退。至于十几个辽军重要的俘虏,童贯下令全部用马车带走。
萧干露出轻蔑的微笑,又打胜了,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军队,即便有了火箭,还是一败涂地。
鉴于辽军自身伤亡也超过了两千,让三名将军分别衔尾追击,乘势掩杀就好。
最终在五十里路的逃亡过程中,童贯又不得不扔下一万名士兵填萧干的胃口,仅剩五千人马在半夜赶到南门,与杨可世姚古部汇合,狼狈逃入燕京城。
种师道,韩世忠、杨可世、姚古连夜前来拜见,童贯显然还没有完全从失败中恢复过来。
三万大军对阵六千,一战之后仅剩五千残兵,第三次惨败,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何况这一仗是他自己指挥作战,没有推卸的理由。
至于童贯见到姚古什么想法就别提了,若是姚古肯听自己的命令,率领近万人马从旁协助,说不定就能把萧干打趴下。
一胜一负,不仅到手的功勋全没了,反而要承担战败的责任,简直就是天渊之别。
姚古心知肚明,但是不动声色,依旧恭恭敬敬见礼。
你不是嚣张吗?当初还想独吞车队,结果呢,没那个本事,被人家打惨了吧。活该!谁叫对我们姚家一直心存嫉恨,仗着自己是枢密使,阻挠平仲多少战功,这是一报还一报!
一日之间,燕京战局发生如此大的起伏,韩世忠更为担心,如今皇城难以攻克,燕京城居民也被萧普贤女发动起来,再打下去,萧干说迟早会加入战局,胜负实在有些渺茫。
种师道掂量了一下,皇城萧不也和蒲爱马兵力五千,城外萧干兵力四千,就算募集了七八千居民,顶多就相当于千百来人,总数一万人。
自己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