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公府的管家急急火火地回来,召集了一众家丁又急急火火地要出府去,闹出这样大的动静,禁卫军自然要细问究竟。> 那禁卫军的小头领将信将疑,唯恐刺客假借解家姑娘的名义接近国公府,对圣上不利,盘问起来愈发仔细,“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说车里坐的是解家姑娘,可有什么凭据?”
关大嫂白着脸,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儿,口齿却还伶俐,指着跪在地上的男人道:“那是我家相公,我们姓关,住在钉子巷。
今儿晚上我们去街上看花灯,走到鸳鸯桥那块儿就出事儿了,我们叫吓得不轻,赶紧往回走。路上碰见一个受伤昏过去的姑娘,出于好心,就将她带回家里去。
这位姑娘醒来就说她是国公府的千金大小姐,怕家里人担心,央着我们送她回来,还说会重金酬谢我们。
至于官爷所说的凭据,我们倒不曾问过,她怎样说我们便怎样信了……”
说着扭头往车里看了一眼,“姑娘,你可有什么凭据?”
沐兰心说关大嫂这套说辞编得真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不是图那“重金酬谢”,哪个会在这种时候跑出来给自家招惹麻烦?
不欲跟禁卫军纠缠,从车里探出头来,客气地道:“还请这位大人莫要难为两位好心人,他们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我与下人失散,身上不曾带有证明身份的东西。烦请大人代为通报一声,请我祖母派一个可靠的人出来,到时我的身份也就不证自明了。”
那小头领见她虽作民女打扮,却气度不俗,年纪不大,说话也理礼俱到,点一点头,示意手下的人依着她说的去办。
陆辛一去便没了音讯,红玉一直坐立不安,一面跟天上地下各路神仙祈祷自家姑娘安然无事,一面又忍不住生出不好的念头来。
安老太君眉头也皱得紧紧的,她眼下要挂心的不止沐兰,还有一个生死难料的圣上。大内侍卫将安置圣上的院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她近在咫尺,想打听一下圣上的情况却难如登天。
太医进去了一拨又一拨,直到现在也没有放出圣上脱离危险的消息,这让她心下生出不祥的预感。万一圣上在国公府驾崩了,她便是无过也要担上三分罪责。
下人来报,说沐兰回来了,她不喜反忧。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宁愿沐兰待在外面,暂时不要回来。
红玉却不曾考虑那许多,几乎是一路狂奔地来到大门外,见到沐兰,不由红了眼圈,“姑娘您可算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红姑。”沐兰没有心思煽情,指了那两个人道,“这是关大哥和关大嫂,是他们救了我,我答应要重金酬谢他们的。”
红玉连忙点头,“应当的,应当的,我这就去准备。”
叫个身强体健的婆子背了沐兰进去,自去账上支了一百两现银出来。关家夫妻两个接到白花花的银子,乐得见牙不见眼。在禁卫军一干人等鄙夷的目光之中,赶着那辆破旧的马车兴高采烈地去了。
沐兰心知他们并非普通人,也不去担心他们回去的路上会遇到什么麻烦。见到安老太君,将关大嫂教给她的说辞讲了一遍,便打听起圣上的情况来。
“太医正在全力医治,圣上吉人天相,必能度过此劫。”安老太君不想她跟着担惊受怕,问过她的伤势,便打发她回郁汀阁去。
跟着沐兰出去的三个丫头,只梳财一个回来了,宝福不知下落,盘云则跟着陆辛寻她去了。
“若不是盘云一把抓住了我,我早叫踩成肉泥了。”梳财一脸后怕地道。
听了这话,丹禄那因沐兰回来生出的满腔欣喜立时去了大半,忍不住抹起眼泪来,“都怪我,宝福姐姐原想留在家里的,是我说她嘴巴厉害,非让她去的。”
沐兰也担心宝福,可眼下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安慰丹禄道:“宝福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再说,还有陆管家和盘云呢,他们一定能找到她,将她带回来的。”
有了她的金口玉言,丹禄心里多少踏实了些,擦去眼泪,“折腾了半宿,姑娘累了吧?我这就叫人备了热水来,伺候您洗个热水澡。”
“不忙洗澡,先给我弄口吃的吧。”沐兰摸着肚子道。
她晚上没吃几口,本想留着肚子,看花灯的时候享受的,结果灯没看成,肚子早就饿扁了。
她这头话音才落,鹤寿便端着托盘进来了,“怕姑娘吃不下油腻的,叫早上煮了一碗鸡汤馄饨,连汤带水的吃了暖暖身子。”
“还是你懂我。”沐兰夸了她一句,接过汤匙,将一碗馄饨吃了个干净。
吃完东西,略作消化,避开伤口洗了个热水澡,由着瑞喜几个帮她重新擦了药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这才觉得身上清爽了。
刚刚收拾停当,盘云便回来了。
一见到沐兰,便跪下请罪,“奴婢该死,没能保护好姑娘……”
“快起来。”沐兰伸手扯了她一把,“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哪能怪得了你?你莫自责了,还是同我说一说,眼下街上是个什么情况?”
据盘云所说,人群已经疏散了,街上四处戒严,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走动,他们是叫官兵赶回来的。
“那宝福姐姐呢?”丹禄急巴巴地问道。
“我们没有找到她。”盘云摇头,“陆管家说,明儿一早往衙门大牢和流民所瞧一瞧。那些说不出来历的叫关进大牢了,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