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门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三十来岁身穿软甲的男子走了出来,那男子见了李墨冲着他当胸就是一拳,大声说道:“好小子,我们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来了?”李墨咧着嘴回答道:“我和殿下出来巡边路过你这里。”那男子连忙向李墨的身后看,“殿下在那里呢?”“殿下去会个人,会完了就过来,这是杭夫人,在你这里歇息等候殿下,这是小殿下。”那男子冲我抱了抱拳:“在下是曲阳城守将张弛,见过夫人。”他说完伸头瞅了瞅我怀里的阿宝,阿宝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他冲着阿宝笑了笑。然后将我让进府中,进了府张弛命令一个仆妇领了我去内院,到了内院,早有一位女眷带着几个丫鬟等在内院门前,见了我,那女子矮身行了一礼自我介绍道:“奴家刘氏,是守将张弛之妻,见过夫人。”我笑着和她寒暄几句,就跟着她进了屋子。
那天我们留宿在曲阳城里,直到夜深我才见到陈协,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身上一股浓烈的酒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我问送他回来的李墨怎么回事,李墨轻声地告诉我,陈协下午回来就不太高兴,晚上张弛安排了酒宴,他喝了许多的酒……我打发走了李墨,让玉蝶抱着已经睡熟了的阿宝去了隔壁的房间。我去淘了毛巾过来替陈协擦了把脸,将他扶到床上,替他脱去外衣和靴子,他却不想老老实实地睡觉,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我挣扎了几下没挣开,他却越搂越紧嘴里叫嚷着:“阿弥,阿弥,别走!别离开我!”我越是挣扎他叫声越是凄惨,我吓得赶紧不再挣扎,他一翻身将我压在身底,疯狂地在我的脸上胡乱亲吻着。想着平常那么温文尔雅进退有度的一个人此时如此的慌乱失措,我不由替他叹息。我镇定下来抬起手慢慢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他的动作一缓,我继续慢慢地抚摸他,他的动作不再强烈,渐渐地停了下来,最终将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不一会泪水浸湿了我的肩头,我心中猛地一震,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陈协流泪,不知怎的我心里酸酸的。我就这样默不作声任由他抱着,过了好久,以至于我迷迷糊糊快要睡去了,陈协轻轻翻身睡到了一边去,我侧过身去看着他,他的眉头紧皱,脸上有痛苦的表情,想来是醉酒加上情绪激动引起了头疼,我坐起身来,倚在床头上,将两只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慢慢地揉动,过了一会他的眉头舒展开来,脸色也好看多了,我附在他的耳边轻声对他说:“你休息一会,我去给你端碗醒酒汤来”他没有做声,我伸手拉过薄被盖在他的身上,起身离去。
我走出屋子,立即有丫鬟上来伺候,我让她带我去厨房,我亲自动手做了一碗醒酒汤,放在托盘上端回了屋子,陈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倒是好看多了。我走上前去扶着他坐起来,喂他喝下了醒酒汤,又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嘴,我端着碗刚想起身,陈协伸手将我抓住:“阿弥,自小朝中大臣都夸我沉稳,遇到再大的事情我也不会慌张失措,可是,唯有遇到你,遇到有关你的事情我就会手足无措,患得患失。阿弥,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垂头不语,过了好一会,他松开了手,我抬眼看去,他双目紧闭呼吸平稳,已经是睡着了,我站起身来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他今天去见梁公子时恰好遇到了萧道宏,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那个萧道宏难道是跟着我们来的,是他发现了什么吗?今日天色已晚,待到明日找李墨打听打听。想到这里我放下心来,忙碌了一天我感到十分的疲倦,便睡到了窗前的软塌上去了。虽然很累但是却睡不沉,一直迷迷糊糊的,半夜的时候,陈协嘟嘟囔囔地说口渴,我又起身喂了他一碗凉茶,他才安静地睡去了,我回到榻上却又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一直到天色拂晓才沉沉睡去。等我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睡回床上去了,床上只有我自己陈协已经不在了,想来是他醒来将我抱过来的,我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自己穿好了衣裳,外面时候的丫鬟听到动静进来服侍我洗漱。
我将自己收拾好,去了隔壁的房间,阿宝已经醒来,这时候正坐在凳子上,玉蝶正端了一碗肉粥在喂他吃饭,阿宝见我进来笑眯眯地叫了声娘,我笑着走了过去,拿帕子替他擦了擦嘴,玉蝶说陈协来看过了阿宝才走,走之前嘱咐她不要打扰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