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些什么?”安槿问道,语气凝重而诚恳,和平日截然不同,她轻轻摩擦着椅子扶手上的雕花,慢慢道,“你放心,只要你帮了我,我将来必会同等价值的回报于你。”
“现在具体的情况我暂时还不知道,只知道皇曾祖母曾经召见过袁家夫人和袁步良,我从我母妃那里听到一些蛛丝马迹,他们似乎在安排什么计划。”姜琉微皱了眉沉吟道,“让你三姐赴宴或外出时小心点,那些手段不外乎是那些毁人清誉的桥段。”
安槿心想,是啊,那些手段老套但好用。她垂首凝眉思索,过了片刻,才抬眼对姜琉谢道:“嗯,我知道了,我会提醒我三姐姐特别注意的,谢谢你。”
姜琉点头:“我也会留意消息,有什么情况再通知你。”说完就冷哼道,“我还是先走了,不然我那五姑姑可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哼,在这宫里,每走一步,都多少人看着。”又瞟了安槿红肿的手一眼,道,“你还挺机灵,其实,那天,淑安县主并没有推过七公主。不过,有没有绊过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安槿自然是知道的,她似笑非笑的瞅了姜琉一眼,便唤了采青送客,还顺手真的就从一本画簿里抽出了一份珠冠的草图送给了她。
姜琉出了书房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看见安槿低着头,没伤的左手在书桌上徒手画着什么,嫩嫩的小手在暗外脆弱娇小,可是她认真思索的侧影却又极平和安定。她有一点羡慕的想,为什么她没有这样的姐妹。
安槿想着袁家的事,一边思索该从哪里找一个突破口,另一边就派了碧螺回了阮家一趟,给家里人分别送了一些小礼物,也给软安柟递了个口信。一到打探外面消息的时候,她就越来越感觉的自己手上的人手资源不太夠用,或者该想法子慢慢建立自己的信息网了吧?
而另一边,萧烨的效率就很高,没过多久一日安槿在赵太妃殿中用完晚膳,太妃娘娘便赐了她一个名叫采枝的宫女,说是原先一直在昌华长公主府伺候萧烨的,极为妥帖,萧烨不日将会离开京都回岭南,便送了她来伺候安槿。
安槿还没来得及打量采枝,便被萧烨将离开京都的消息惊了一下,她微张了嘴还在想怎么顺着赵太妃的话问两句,就见赵太妃仿佛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重要信息似的,继续道:“听烨儿说你想习武?这个倒是也不错,难得你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这宫里,做什么事情都有很多只眼睛看着。我想着,便帮你找来了一个以前的宫廷舞娘雪娘,在外面就说是习舞吧。”
武和舞字本是同一个发音,安槿却完全没有误会,听懂了赵太妃的意思。乍闻赵太妃帮自己将习武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她当然很是高兴,忙跪了谢了恩,只是因为萧烨要走的消息,这高兴便掺了些若有所失的情绪。
这段时间她和萧烨也算相处不错,萧烨总是会消失几天,然后突然出现,送她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时候也捉弄她两下,但最后却往往被安槿气个倒仰,慢慢两人也算相处得颇好,很有点邻家兄妹的感觉,当然这是安槿认为的。
领着采枝和雪娘回了院子,安槿拿了纸笔,写了几个字,又放下了,难得的叹了口气。她揉了纸条,就转身打量还立在一边等候她发话安排的采枝和雪娘。
采枝十七八岁的样子,穿了一身大宫女着的墨绿色滚边轻粉色宫裙,清瘦的脸颊,相貌普通,眉眼看起来很舒适,却没任何让人记住的特质,存在感极低,似乎你看她几眼后,转身再想记起她是什么模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雪娘则是着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色细棉梅花绣裙,气质成熟优雅,浑身散发出一股柔美女人的气息,身段皮肤保养的都极好,年龄看起来有些模糊,糅合着纯净与性感的美丽。若是平日,安槿必是很有兴致欣赏一下美人并问问话的,此时却是有点意兴阑珊。
只道:“你们既是太妃娘娘安排的,必是极妥当的,你们今日入宫,必是累了,我就改日再问你们话。采青,你帮她们安排住处,让她们先去歇息,不要怠慢了。”
采青应诺便领了两人退下。
安槿待几人退下,想了想便去了自己的小书房,打开窗户,安槿坐到窗前,闻着夜色中传来的浓浓的桂花香味,手慢慢摸着桌面,心情才慢慢沉静下来。
萧烨是岭南王世子,只要皇帝陛下不扣着他让他留在京都,他自然是要回岭南的,安槿自然也知道这个,只是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走而已。安槿也并不是不舍得他离京,她觉得他们还没这么深的交情,只是这段时间萧烨帮她良多,他突然要走,她就觉得这人情她没法还了,可该怎么办?
而安槿的落寞神情落入赵太妃的眼里,却觉得这孩子是十分不舍萧烨,对于安槿离家几个月也没思家情绪却在萧烨要离开的时候表现伤感不舍,赵太妃十分欣慰,这可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第二日,安槿就在书房召了采枝问话。
采枝对安槿并无任何隐瞒,她给安槿行了礼便将自己的来历都说了个分明。
采枝并不是真正的采枝,她其实是采枝的双胞胎妹妹,她们姐妹两人从小便被昌华公主的护卫秘密收养,采枝幼时被送人京都宫中赵太妃的身边,而她则是被送去暗中训练,等训练的人觉得可以后便到京都替换了采枝在萧烨身边伺候。
“那你姐姐,真正的采枝呢?”安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