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管家的邀请,高峰和李奇坤没有客气,直接迈开大步走进了院门。本来就是来看房的,岂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固步自封,连门都不进?
庄园院落不大,房舍却不少,二三十人住进去绰绰有余,就是四五十人也能挤下。
院内的建筑以石彻为主,虽有岁月冲刷的痕迹,却依然显明十分结实。木质门柱、雕花窗棱,回曲走廊、砖铺地面,再加上院种梅花、人造假山,整个格局虽然不很华丽和壮观,却显得实用而耐看。
董家家主虽然早就搬走了,院子却依然有人维护,看上去洁净和清新,没有丝毫荒芜的感觉。
转了一圈,高峰心中有了大概,只是他没有立马表明态度,而是在等待时机。
在刘管家的指引下,一行来到客厅,落坐之后,端上香茶。饶是高峰不懂品茶,喝上一口也是满嘴飘香,他不由得颔首:刘管家这是真心待客呀!
拨弄着茶盏,高峰顺口问了一句:“宋二蛋这人怎么样?”
高峰问得不经意,刘管家回答得也很自然:“他倒是个可怜之人。”
噢?高峰的脑袋一下子不够用了。按说宋二蛋搞出那么大阵势,甚至让刘管家面子上难堪,作为最大的受害者,不说对他深恶痛绝吧,至少也不会怜悯他,这又是什么节奏?
若说刘管家是在表演,根本没这个必要,在高峰和李奇坤面前表演秀慈善有什么意义呢?
若说宋二蛋真是可怜之人,必定也有可恨之处,可刘管家偏偏忽略了这些而只说他可怜,这是有深意还是事实?
无论怎么说,至少在表面上刘管家已经不怪罪宋二蛋了。
“他有何可怜之处?”高峰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不是本地人……”
“他是哪里人?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刘管家刚一开口就被高峰打断了,不但如此,高峰急迫地问话里竟然充满了紧张,此时不要说聪明如刘管家,就是个普通人也能听出不一样的味道。
高峰确实紧张,他这个时候真的害怕碰到姓宋的带头人,就算明知此人不是宋江他也会心有余悸,毕竟心理上会往上牵扯。
高峰的异常表现引来了众人的侧目,不过,大家也没有想多,高峰要买庄园,对手下人多点了并不过份。
刘管家被打断思路,只得重新理了一下回应道:“他是哪里人没有人知道,大家只知道在十年前,北方遭遇天灾,许多地方受灾严重,众人纷纷逃难,而宋二蛋就是在逃荒队伍里被宋老憨发现的,那时他已经奄奄一息,饿得不成人形,甚至一些记忆也无法想起,宋老憨可怜他,便把他收留了下来。”
“也就是说他是来这儿后才姓的宋?他之前姓什么呢?”听到后来脸色高峰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又追了一句。
“之前姓什么没人清楚,反正宋是后来姓的。”刘管家答道。
后来姓的宋,高峰总算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疑了,这个宋二蛋只要不与宋江沾上关系,量他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
“他叫宋二蛋,上面是不是还有哥哥?还有,他父母呢?”高峰再次问道。
既然事情已经追查到这个程度了,也不在乎把剩下的都弄清楚,否则留下些疑虑总是不妥。
对于高峰查户口般的问话,刘管家没有一丝地不耐烦,他耐心解释道:“宋老憨第一个儿子叫宋大宝,不过,没到三岁就夭折了,收留宋二蛋时也是按此顺序起的名。当然,二蛋这个名字适合穷人家用,所以他的命比大宝的硬,不但如此,就是宋老憨和他老伴也降不住,收留宋二蛋不到三年俩人便相继离逝,那时宋二蛋才十来岁。”
古人迷信,把一些事情怪罪到名字上很正常,对此高峰倒没有在意。
“后来呢?”他又问道。虽然排除了宋二蛋的某些嫌疑,但在这次聚啸事件中,他绝对是有份的,要想解开这次之秘,还得从宋二蛋身上打开缺口。
刘管家答道:“没了父母,生活压力彻底压向了他的肩头,不过,这小子倒也机灵,谁家有事都肯上前帮忙,而且嘴巴又甜,深得大家喜欢,众人都愿意接济他。后来长大成人,他倒不忘本,时时念叨报答大家的恩情,每次事关大家的利益,他都第一个站出来。”
听到这里,高峰心中大定,同时也对刘管家对待宋二蛋的态度有了了解。
宋二蛋身世虽然不好,却不是个忘本之人,他能不顾个人安危敢于为佃户们冒头,确实有他的可取之处,刘管家不怪罪他,有可怜他的原因外,还对其行径已经习惯了。
当然,宋二蛋的这些做法也不都可取,至少这次聚啸交锋就不可取,因为他还有别的更好的选择,由此可见,宋二蛋的精明只是一方面,他还有许多预料不及的地方,所以高峰对他的定位也就是个愤青。
对于这种人,高峰是又爱又恨。
他们热血,有激情,不怕后果,敢于冲锋,如果善加利用,绝对是手中的一把利剑。但他们同样固执、任死理,盲目蛮干,不知回头,若用不好,倒似一个炸药包,随时有爆炸的可能。
抛开这些不说,单说这次聚啸事件就有疑问。明显宋二蛋事先知道刘管家的一些想法和做法,作为一名佃户,就算时时关注此事也不可能得知这种隐秘。既然如此,他又是怎么知道得呢?
原因无怪乎两个,私下揣度和有人告知。
私下揣度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却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