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昀师姐,你且在此处稍歇片刻,我再去拜访一下这位云叔!”
林叶半信半疑地被北冥雩拽着走向了后山,紫昀则是望着二人的背影,握紧双手瞥了一眼身后恢弘的大殿,重重地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不远处河塘边上,一只青蛙瞪着绿豆般的小眼瞟了一眼她,“噗通”一声跃入水中——
一路上,林叶也从北冥雩口中将这位神秘的云叔打听了个大概,不过仍是未弄清他究竟是何来路!
说来也怪,北冥世家自己都不清楚这个“云叔”是究竟是何来历,传承了数万年的族谱在千年前的一场大火中被焚作了飞灰,前史已难以考究。
只是这“云叔”数年前从天而降,自称北冥数代前的弟子,救了伤重垂死的北冥家主,拯救了濒临灭族的北冥世家,北冥世家也将其当作救命稻草,尊为供奉,权力甚至大过家主,不过他常年闭关,一向不理俗事。
林叶摩挲着下颌,眉头稍稍皱起。
以此算来,这位“云叔”该是有千多岁了,以这一手令北冥世家枯木回春的功夫修为怕是已不次于仙界的几位上仙,为何先前从未听闻他的名号?
“北冥兄,这位云叔全名为何?”林叶转头望着北冥雩一脸崇拜的神情,皱眉问道。
“啊?”北冥雩回过神来,愣愣地摇头回道,“不,不知道,我们全族人都唤他云叔,说是\老祖宗\将他喊老了......”
林叶一愣,仙界皆以资历年岁长者为尊,小山门内一些数百岁修士都要在道号后加个老人以彰显资历,这个“云叔”倒是个奇葩!
“不过云叔对我们这些小辈弟子可好了,帮我们洗筋易髓,教我们一些北冥家失传的仙术!”北冥雩微微一笑,单手一招,不远处湖中倏地腾起一道水流,在空中化作一道弧线向他们此处射来。
北冥雩轻喝一声,双手在胸前划出一个林叶从未见过的印诀,随着手印的变换,那水线竟是化作了一串串水珠,流畅地绕于周身,结界光影下明眸皓齿的少年身上似是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去!”一声轻喝下,那水珠猛地化作道道剑芒向远处湖边的芦苇丛中射去。
正当林叶欲要出言赞叹之时,那芦苇从中却是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谁?到底是谁在这里乱甩水?”
林叶微启的唇便那般张着,一旁的北冥雩一拍脑门,皱着眉头低声道:“不好,伤着人了吗?”
“没有伤着人,你杀了我儿子,我要找你拼命!”
一道身影扑棱着翅膀闪到北冥雩面前,二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不久前被扔进湖中的那只好色的鸟,北冥雩松了口气,瞥了一眼它抓在足下的晶莹剔透的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鸟,你确定这是你的种?”
林叶亦是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北冥雩将才下手不轻,这只小鸟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爬出水塘溜到此处还摸了个蛋,道行也是不浅!
“雩儿——”
一人一鸟正在为那颗蛋争执不休之时,一道声音轻飘飘地传入几人的耳中。一人一鸟瞬间安静下来,北冥雩激动地望向半空,兴奋道:“云叔,云叔是你吗?你出关了?”
“嗯。”这声音竟是没有在空中激起任何波澜,如同径直在几人耳边言语一般,这等功力着实不凡。
“云叔,这位是——”
“我知晓——”北冥雩将要介绍林叶,便被云叔倏地打断,那微冷的声音仍是不含任何情绪,如山间清泉,浅浅淡淡,“你回去吧,我自有主张!”
“是——”北冥雩朝空中恭敬一礼,眨着眼睛朝林叶使了个眼色。
林叶会意地点头,北冥雩这才扯着那小鸟退了出去。
“年轻人,一直往前走——”林叶愣了片刻,便听那声音响彻在他耳边,不过这回却是多了几分无奈。
林叶疑惑地随着声音的指示,缓缓走向了湖边,手掌一挥拂开了面前的芦苇丛,踏了进去,不曾想面前的景色并非幽美的湖畔,而是一座阴暗的山洞,而自己正立在中央的一座高台之上,四周围绕的是——熔岩!
他眉头一皱,抬头望向前方背对着他端坐着身影,缓了神色勾起唇角,“云先生,这是何意?北冥世家的待客之道?”
对面之人轻哼一声,不屑道:“你虽是魔,说话却像极了仙界的一个人——”
林叶心神一震,这个云叔竟然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识破了他的身份,不过,“云先生说笑了,弟子齐云林叶,并非什么魔族!”
“呵——”那人如雕塑般纹丝不动,声音却一直响彻在他耳边,只听得一阵轻笑后一声冷哼,“若你不是魔,该是十分痛恨地称呼‘魔徒’而非‘魔族’,而且,你的灵魂骗不了我!”
那人终于转过身来,奈何面上覆了一层白雾,容貌看不真切,只见他屈指一勾,林叶的灵魄便从身子中被抽离出来,缓缓漂浮在半空中,微弱的暗紫色寒芒从那半透明的身子中闪过。
林叶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之后,惊恐地望着自己的肉身瘫倒在地,转头面向那人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你无需知晓我是谁!”那人上前一步,单手轻轻划过林叶的灵魄,那抹暗紫瞬间被拦腰剖作两半,林叶尚未痛呼出声,灵魂被再次划开,如此几下,他的灵魄便被“云叔”卸作了八块,神志已然模糊。
“这便是现在的魔?怎么比仙还不禁打——”昏昏沉沉之间,便听得四面八方传来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