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攸师兄,旬攸师兄——”烛潆在旬攸面前甩着火红的毛茸尾巴,拂面清香拉回了他久远的记忆,直直瞪大了狭长的狐狸眼凑到他面前,小声道,“小谙师姐走远了!”
“嗯?”旬攸轻抚着额角,叹息一声,拂开了烛潆晃来晃去的尾巴,问道,“小谙去了哪个方向?”
“那边!”烛潆伸着爪子指了前方的一个转角。
她鼓着腮帮趴在旬攸肩头,可怜兮兮地转动着眼珠,无奈闭上了眼,心中大叹自己那大红珠子怕是没指望了,可是它瞧上去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来两串糖葫芦!”
烛潆“噌”地一声爬了起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凑到面前的鲜红糖葫芦,随即激动地抱了旬攸的脖子,“哇,旬——”
旬攸及时用糖葫芦堵住了烛潆的嘴,若教普通人听见一只狐狸口吐人言,非得吓死不可,毕竟“狐狸精”在人界的声名不是太好。
朝那老伯温雅一笑,他托着埋头大啃的烛潆转身离开,无意中瞧见了那老伯身后青砖上一道熟悉的印记,顿时轻“咦”一声,眉头微皱,“洛坤?”
“唔?”肩上烛潆听到某个名字,抽出空来瞅了一眼旬攸,挂了满嘴的糖渍,欲出言询问,但意识到自己的狐狸身和爪中未啃完的美味,只好接着埋头苦干,不过心中却是翻涌着一些别的心思。
狐狸报仇,十日不晚!
嗯,貌似是如此说的,这个叫“糖葫芦”的东西真好吃!
旬攸带着烛潆追上了小巷中的少谙,不紧不慢地跟着,瞥了烛潆伸出来的爪子和沾满了暗黄色糖渍的脸,无奈道:“不许多食,小心你的牙!”
“哼,旬攸师兄好小气,定是要留给小谙师姐吃!”烛潆立刻板了脸,扭过头去不理旬攸,望着前方的少谙,躬自舔了舔嘴边的糖渍,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少谙停在了一座石桥之上,轻抚了额前薄纱,感受着人界微暖的晚风,浅浅唤了一声,“旬攸哥哥——”
“嗯?”旬攸上前一步,立在了她身侧,温言问道,“怎么了?”
石桥高高隆起,站在桥上可以瞧见大半个东来镇的灯火,满月清风之下,竟是有几分温馨之色,少谙望着此番景致,有些怔怔出神,“旬攸哥哥,人界的景象……很熟悉!”
“熟悉什么?做梦来过吗?”烛潆跃上少谙面前的石栏之上,捏着鼻子哂笑。
少谙垂眸瞥了一眼忽然冒出来的毛茸狐狸,面无表情地拽着她的尾巴丢进了河中,“一身甜腥味,下去洗洗再上来!”
自从上回答应让这只狐狸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便没有一天安生日子,果然如膏药一般紧紧贴着她,少谙甚至觉着,这些年对烛潆积累下的些许好感已经被她自己快消耗光了……
旬攸没能拦住少谙,伸进乾坤袋中的右手也缓缓退了出来,面上笑容似是僵了几分,忙轻咳一声,减了尴尬之色,“你出于人界,对此熟悉当属正常,不过很多事你怕是不记得了吧,比如……我!”
“嗯……”少谙淡淡应了一声。
旬攸口中瞬间溢满了苦涩之感,侧了身子,掩了面上失落,口中道:“无妨,你现在认我这个兄长便成,那些往事忘了也好!”
“哥哥,你会永远是我的哥哥!”少谙闭了眼,循着记忆的碎片,攀上了旬攸一根尾指。
“喂,你们是忘了本狐狸了吗?”桥下河中,烛潆扑腾着盈盈水面,朝着二人怒喝道,“若不是知晓你们是兄妹,简直要认为你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
少谙扯了桥上绑缚的麻绳将小狐狸拽了上来,拎着她的后颈,寒声道:“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烛潆双爪本能地捂着脑袋,求救的目光望向了一旁的旬攸,身上滴答滴答的水声格外清晰。
果然,旬攸探上了少谙的手腕,止了她欲打的手势,无奈道:“算了,你也知晓烛潆口无遮拦,莫要与她计较了!”
“哼,若不是旬攸哥哥求情,今日便要拔了你的狐狸毛!”少谙将烛潆扔进了旬攸怀中,冷哼一声,转身走下了石桥。
“阿嚏——”烛潆一个喷嚏糊了旬攸满身的口水鼻涕与河水,揉了揉鼻子,口中嘟囔了几句,撅着嘴规矩地窝在他怀中。
“你呀你——”
旬攸摇了摇头,脱下外衣拭去了烛潆身上的水,包裹着微微颤抖的小狐狸与少谙一同来到了洛坤所指示的一间客栈之中,不想却遇见了正欲下楼的紫昀——
少谙沉浸在记忆碎片中不曾留意,旬攸却是将她看了个真切。
“紫昀师侄,别来……无恙!”旬攸知晓她为何于思过间内禁闭两年,亦是知晓她一颗芳心会错了他的意,致使她做了一些错事,此时相见,心中颇有些内疚,少谙也认出了数年前总是针对于她的紫昀。
谁知紫昀面色却是十分的淡然,只微微瞥了二人一眼,便侧身走了过去,清冷之声言道:“旬攸师叔,别来无恙!”
见她如此,旬攸便放下心来!
“林叶师弟,你可来了!”突然,紫昀面上似是露了喜色,微微加快了步伐朝门口而去。
旬攸少谙亦是好奇地转身,似是看看这让紫昀变了神色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俊美年轻人,一身浅色衣袍衬托出一股出尘的气质。
林叶?难道是齐云仙境岐峰上仙嫡传弟子林叶?
旬攸面色稍变,这传言中仅仅二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