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县令府中,韩侗一脸愁容的批阅着奏折,最近商队消失的情况使得各大家族损失惨重,整个琅琊县都被这几个家族闹得沸沸扬扬。
就连琅琊王都已经收到了消息,派出督邮来了解情况。
最让韩侗生气的是这督邮来到琅琊县之后,从来没有安分过,不是纵容恶奴伤人,就是当街调戏民女。
昨日晚间还有一位流民深夜告状,求见韩侗,声称自己的发妻被督邮掳走了,想请韩侗主持公道。
韩侗的确想为百姓主持公道,可问题是督邮这管他得罪不起啊!
督邮下县乡督察,代表的身份就是一郡太守,是琅琊王亲临,他韩侗怎么能动督邮。
而且督邮还要向朝廷禀明情况,这是太守都做不到的事,对于这种特殊的官员,韩侗唯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说歹说的才算将那位告状的流民给劝走了。
以前做山贼时生怕有一日朝廷会怕大军来剿灭自己,虽然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却也过的还算舒坦。
没想到这做了官之后,过的是更加提心吊胆了,怕的就是有人在背后捅刀子,在琅琊王那里参自己一本。
“唉……”
韩侗放下折子,叹了一口长气,看着窗外的小院无神说道:“惜玉这丫头一个人在外闯荡,也不知怎么样了。还有怜儿那丫头真是嫁了夫君忘了爹,这么久了都不来看看我,女大不中留啊!还好生了一个儿子,不然这晚年生活该有多寂寞啊!”
“父亲,出大事了!”
韩侗刚在想韩辛溃,韩辛溃就匆忙的领着一位模样狼狈的奴仆进来了,这奴仆头冒冷汗,大腿上的伤口将裤腿染的殷红一片。
“发生什么事了?”
韩侗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这奴仆韩侗有点印象,好像就是跟在督邮身边作威作福的狗腿子。
随着奴仆的诉说,一段完整的故事终于展现开来。
昨日下午督邮架着马车肆无忌惮的在闹市穿梭的时候,一对流民夫妇中的妇人忍不住说了一句话,“这人是谁啊,不知道这里是闹市吗?撞到人了怎么办?”
好死不死的是这句话正好被督邮给听见了,于是马车停下,督邮在一众恶奴的拥护下走向了这对流民夫妇。
因见妇人有几分过人的姿色,色心大起的督邮便在光天化日之下将这妇人掳走了。
次日督邮打算出城游玩之时,被这男子给堵住了,接着就到了彰毕出场的一幕。
恶奴将这些事一丝不差的全讲了出来,使得韩侗的脸色铁青无比,真想对着那督邮破口大骂,“那妇人呢?那群凶徒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你们归还那妇人,你们要是不交出来,那群凶徒伤害督邮怎么办?”
“问题是那妇人……”
眼见恶奴支支吾吾的,韩侗是气不打一处出,“那妇人怎么了!”
“那妇人已经……死了。”
“一群狗杂种!”
韩侗怒而大吼,将奏折一股脑的全砸在了恶奴的身上,“辛溃,叫上罗县尉,让他带上官兵,我们走!”
县尉罗衍收到命令之后,立刻披上漆黑锁子甲,手中提着长剑,带着官兵跟随韩侗父子往城门而去。
城门口的百姓越聚越多,等到韩侗带人赶到的时候,城门那儿早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官府办事,大家快让让!”
韩侗一边大喝一边让官兵们清出一条路来,终于见到了人群中的场面。
场中一辆散架的马车倒在地上,地上躺在十几名受了剑伤的恶奴,督邮那两三百斤的肥胖身躯正满身鞭痕的跪伏地上,在一位手持长鞭的年轻人鞭打下不停哀嚎,“我的亲爹啊!别打了,奴仆已经去带人过来了,”
“谁让你家奴仆的办事效率这么低,这一刻钟早就过了。彰毕不要留情,有多狠就打多狠,叫你大哥也一起来。”
“我……真的可以吗?”
彰毕的大哥有点不敢相信,曾几何时,这督邮还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现在居然被自己的弟弟打的像一条死狗一样。
“大哥,我们镇长说可以就可以的。”
彰毕的话给了他大哥很大的自信,颤巍巍的捡起一根长鞭,试探性的一鞭抽在了督邮的身上。
督邮顿时一声惨嚎,激起了彰毕的大哥心中那暴戾之气,想起发妻被掳受辱一幕,彰毕的大哥双目充血发红,长鞭如雨落,比彰毕打起来狠多了。
老百姓可以逆来顺受,但真的逼近了他们,他们比谁都狠,这一幕在彰毕的大哥身上很好的体现了。
“住手!”
韩侗一声大喝,急急的走了过来,诧异的走到王烁的面前,“贤婿,怎么是你?”
“见过岳父大人。”
王烁早就已经料到韩侗会来了,连忙恭敬的行了一礼。
“见礼就不必了,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吗?这可是督邮,连我都不敢得罪的,你做的这么过,我帮不了你啊!你快回去带着怜儿跑吧,跑的越远越好!”
韩侗这也是护短心切,说着说着就要推着王烁往外走,然后对着身后命令道:“罗县尉,你快去把督邮大人扶起来!”
罗衍领命走去,却突感面前一黑,抬头望去,一张虬髯满面的黑脸汉子正挡在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和善的笑道:“别想着过去,否则你会很惨。”
王烁挣开韩侗的推搡,“岳父,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督邮欺辱我望柳镇之人,今天就必须要给他一点教训。”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