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假的’?我没有听错吧?”
“假的?呵呵,他说假的就是假的?”
“瞧他那酸劲儿,自己空着手来白吃白喝就算了,还见不得别人送贵重的宝贝?”
……
“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说假的,我看这人是吃糊涂了吧?”
周边几个小字辈的年轻人无不轻蔑地瞪向方炎。
迎着一堆火药味十足的质疑,金铃儿顿觉不妙,以为方炎吃错了什么药,慌忙探出小手在方炎的胳膊上轻轻一掐。
倒是另外一些先前迟迟没有发话,不屑于参与讨论的中年人和老者,都不约而同地朝方炎投来一片赏识的目光。
和金老爷子一样,他们闭口不谈,只是耐着性子想看看方炎怎么个说法。
“你说我这宝贝是假的?你他妹的才是假的!你全家都是假的!”
碍于在场的前辈居多,雷风雨强忍着不说脏话,只是咬牙切齿地一阵腹诽后,故作自在地轻声问道:
“姓方的,你把话说清楚。我这仙香阁怎么就是假货了?”
方炎不予理会,自顾喝干碗里的莲子汤,这才缓缓起身,凑到沉香阁边俯身一看,鼻头微微抽动:“嗯,还行,不像是越南的b货,比马来西亚的a货档次要高一点,雕工也不像是现代人的技艺,还是有点水准的。”
他说了一串行话,最后总结:“其实我对沉香木不是太懂,不过有一个常识大家应该都是知道的,只要切下沉香木的一角,点燃,是极品还是次品一闻便知。”
听说要当场切下一块,周边围观的几个小字辈差点笑掉大牙:
“这小子是傻x吗?”
“好好的完整的一座沉香雕,谁跟你切一块下来?”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他知道雷少舍不得切,故意这么说,这种人真恶心,有点真本事你就说出个所以然来,它为什么是假货?”
……
见雷风雨面如猪肝,方炎淡然一笑:“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来说说为什么这座仙香阁是赝品吧?
千年沉香木,可遇不可求,真正的仙香阁,取材于两千多年前的沉香木,由一千年前的名匠雕琢而成。
世间仅有一座仙香阁,我有幸亲眼见过,它就在我师父的书房里。”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虽然听起来底气十足,但大多数人还是对方炎的话感到质疑。
至于雷风雨,那就不是质疑了,而是一口咬定:“滚犊子,别在这扯淡!”
他正要理论,一直不说话的金老爷子突然开口:
“小少爷,你们雷家的心意我心领了,这尊沉香雕老朽十分喜欢。”
心思细腻的人都不难听出,老爷子用的是“沉香雕”,而不是“仙香阁”。
“这件的确不是真品,不过这整块沉香木少说也有1500年以上的年份,雕工之精细不输于仙香阁,按照时下的行情,保守估价也值4000万。如此厚礼,老朽真是受宠若惊,回去告诉你爷爷,有空过来喝杯茶。”
老爷子这番评价算是给足了面子,他第一眼就看出这尊仙香阁是赝品,更知道年轻人要面子,因此没打算点破。可事已至此,便只能在打假之余,给这假货极高的评价,4000万,平心而论,一点没有高估。
虽然老爷子抬了一手,有台阶可下,雷风雨还是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没有搞错?小爷费尽心思从家里求来的宝贝居然是个假货?
这都不要紧,大不了改个名字,不叫它“仙香阁”,它依然是一件至宝。可头疼的是居然让姓方的小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它拆穿。
这下可好,到场的贵宾百来号人,全都知道雷家送寿礼送了个假货,归根结底,还是三年前在拍卖行上就看走了眼。这么痤的家族,谁还愿意跟你深交?
说好的今天过来攀龙附凤,现在连根鸡毛都攀不到,回去拿什么交差?星空tv的盗墓主播人选难道只能回去求那几个搬山卸岭?
一个胖乎乎的老相师盯着方炎的眉心看个不停,似是察觉一丝端倪:
“年轻人,能说说你是在哪里见过这仙香阁的真品吗?”
“抱歉,晚辈不能透露,还请各位长辈谅解。”方炎躬身笑道。
“好了好了,大家接着吃,酒没喝完的不准走啊!”
金老爷子展开双臂压了压手掌,示意大伙回座。
……
午宴在仙香阁的真假探讨声中落入尾声,也有不少人背后议论方炎的师父究竟是何方高人?
也不知是谁在胡乱猜测,竟然猜到了“易天诗”的头上。南算子,北天师,乃华夏异士界的两大泰斗。
“该不会是天师的传人吧?”
“尽瞎扯,有没有长眼?那小子一身朽气,还有几丝土坑里逝者的晦气残留在眉心,没来得及洗脱。我看相这么多年,会连盗墓贼都认不出?堂堂天师怎么可能会收盗墓贼做徒弟?”
有少数人猜出一二,但骨子里也没把寻龙门和神神秘秘的老葱头当回事,自从七绝校尉陨落之后,千百年来寻龙门再没给世人留过深刻印象,甚至有人怀疑这个门派的香火延续还凑不凑得够两位数。
方炎有所不知,今天记住他的大有人在。
就同桌而言,对面那位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多次直勾勾地看向自己,和其他人不同,他的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个早就认识的老朋友。
他的衣领提的也很高。
若非严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