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景极为奇怪,一根半尺来长的香就在赵隆腾头顶飘着,青烟袅袅,他走到哪就跟到哪,悬空浮在他头顶正上方,更奇怪的是,除了陈思伟,没一个人发现这个奇景。
他碰碰钟怀安,“钟叔,是我眼花吗?赵总头上是不是有根香?”
钟怀安莫明其妙,“香?”
“是啊,香烛里的香。”
钟怀安面色大变,“就是烧香拜佛的香?”
“对。”
“您怎么能看见?”钟怀安顿时面色苍白,像见了鬼似的看着他。
“你看不到吗?”陈思伟明白普通人看不到而自己能看到,必是法力让他开了法眼,能见常人见不到的。
钟怀安道:“如果人头顶有根香,那就是这人大限已到,地狱勾魂使者要来索命了。”
陈思伟一惊,“赵总要死了?”
“可是能看到死前气象这至少得四重天法力,大人您怎么……”
“呃……我也不知道。”
钟怀安当然不知道他已有连番奇遇,他知道陈思伟这段有修炼,但不可能进境这么快,道:“莫非大人有天生法眼?”
“也许吧。钟叔,赵总真的要死了吗?”
“如果他真的头顶有香,香燃尽时就是阎王索命之时。”
他回头看到赵隆腾头顶的香烧得很快,只剩下短短一截,这情景实在诡异,同时他看到赵隆腾不时摸着自己胸口,好像不太舒服。
他关切地问:“赵总,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他摸着身上道:“我的药呢?坏了,放在车上了。”
“什么药?”
“最近查出我心脏有点问题,弄了点药。”
“您心脏不好还喝这么多酒?”
“这不高兴吗?没事了,我自己身体我自己知道。”他不以为然地起身,“吃点药就没事了。”
“我看我送您回去吧。”陈思伟看着他头顶的香燃得只剩一点点,上前扶他。
赵隆腾还想借酒劲逞强,但胸口一阵惧痛,他扶住赵隆腾对钟怀安道:“钟叔,同黑炙哥说一声赵总不舒服,我送他回去了,改日再和他聊。”
“好的。”钟怀安拉住他压低声音道:“大人,切勿干涉勾魂使者的工作,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扰地狱索命勾魂可是犯天条的。”
“我只尽尽人事。”
他扶着赵隆腾到了外面上了车,帮他找到药喂了一粒,他吃下后安静地在车上睡着了,陈思伟猛地一惊,摸到他心脏跳得打鼓一样,然后很快不跳了,再一摸他鼻息,居然就这样心脏病暴毙死亡。
“赵总!”他摇晃着他,同时看到他头顶香已燃尽,同时一道赵隆腾的魂魄从体内飘出来。只听一声怒喝:“赵隆腾受死。”
只觉一阵阴风狂来,只见两个舌头伸得才长,一个面色漆黑,一个面色惨白的两个鬼差,正是黑白无常两位勾魂使者。
黑白无常用一道锁链向赵隆腾魂魄上一套,便飘飘扬扬在空中转了一圈,一下钻进地底不见了。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地狱勾魂使者,好奇心大起,看看车座上已经气绝身亡的赵隆腾,他掏出刚才黑炙送的隐身符往身上一贴,再施隐身法术,追着刚才黑白无常消失的地方一处筋斗云冲去。
好神奇,这里居然也有一条像通往天宫一样的五彩通道,不过这回是通向地府,远远看到前方黑白无常拘了赵隆腾的魂魄向前走,他绕到白无常面前,离他近在咫尺,但白无常愣是一点看不见他,这让他放了心。
不久前方五彩通道消失,变得一片漆黑,只见一道阴森血红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飘出无数哀嚎惨叫的声音,同时,四面八方都有黑白无常拘着不同的人魂魄向里走。
不久黑白无常把赵隆腾的魂魄往一殿地狱一丢,跪在一大殿中央,两边有牛头马面等鬼卒,上方坐着一名铁笔判官,同时光芒一闪,赵隆腾的一生在判官面前一个光幕前像放电影快进一样闪过。
虽然闪得飞快,但陈思伟看清,赵隆腾出生于一个农村平民家庭,年青时干过杀猪屠户,后来到大城市从商,白手起家挣得亿万家身,算是草根层奋斗成功的典范,他一手打造的公司创立过数万个职位,解决不少就业问题,算对社会有贡献,在商场上有过一些尔虞我诈的行为,但也不算太大过失。到现在享年四十八岁。
然后判官铁笔签下一道令符,上有四字:不得善终!
罪名是:妄语、杀生、恋财、纵情酒色而不为身为命,当受四十九道轮回拔舌下油锅的地狱之刑。
“这……”陈思伟又惊又怒,在他看来赵隆腾一生实在算不上罪过,虽说有过在商场的尔虞我诈和一些敛财段,但他同样也热心慈善,至少功过相抵。
可鬼差二话不说就把他魂魄丢进油锅,用钢耳穿了他舌头,任他在油锅中哀嚎惨叫。而这个地方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油锅,每个油锅都有受刑之人,虽只是魂魄便感觉仍在,痛苦不堪。
陈思伟又回头看了判官几场判决,发现没一个人不需要受地狱之刑的,犯大过之人其实不多,可哪怕是小时候撒谎骗下父母,或与人有口舌之争,也同样判到不同地狱受刑,十八层地狱各有刑法,刀山火海、牛坑地狱、火炭铜柱……一个惨过一个。
“照地狱这个判法,人间岂非没一个好人?”陈思伟触目惊心,十八层地狱隶属天庭,可对凡人如此严苛狠毒,可那些神仙呢?难道他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