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嚯!”
士兵们举矛重重捶地,跟着战鼓的节奏一声声呐喊,这是出城战斗前必要的仪式,不过长期战斗已经让他们感到力不从心,从他们中气不足的声音就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疲倦。
只有位列最前方的方阵截然不同,他们是皇室卫军,昔日穿着光鲜的外表已经有了显著变化,过去干净明亮铠甲上沾染着灰尘与血迹,俊秀坐骑换成了能吃苦耐劳却难看的普鲁战马,看上去少了些许装饰门面的威风,却多了几分煞气铁血。毕竟软弱没用的家伙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灰溜溜逃回皇都,剩下的都是筛选磨砺出来的合格战士。
自内战爆发以来,腐朽落后的皇室军队反倒涌现出不少敢战之人,也许是危机临近,无数消逝的生命在刺激着他们,让他们体内潜藏的热血重新变得炙热起来。这是一个好现象,如果皇室可以整治改革,说不定能由衰转盛,重现当初霸道之国的辉煌。
可惜根子早就烂掉,王国积累太多弊病,霍克皇室下不了决心动手,大贵族们手腕极强,贸然触动他们的利益,说不定遭到反噬。现在他们能不拖后腿已经是幸事,指望大家团结协作改变现状,无异于痴人说梦,也只有等战争结束才能徐徐图之。
“.....英勇的士兵们,你们这半年来冒着生命危险艰辛作战,流血流汗,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无论是皇室还是民众,都为你们感到骄傲。”
“三大公以下犯上,不尊皇室,还进军侵犯王领,将无数人卷入战乱,其心可诛。现在,他们已经呈现败事,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击败他们,荣耀的胜利终将属于我们,属于伟大的霍克皇室!”
所有的士兵都高举武器,但参差不齐,而且也展现不出力量,但查尔斯却没有理由呵斥他们,毕竟后方传来的消息实在令人恶心,战死士兵的抚恤金被贵族私吞,没有丈夫的妻儿被凌辱,要不是皇室以及有识之士镇压,还不知道要引发多大的冲突。
尽管现在后方的事情稳定不少,但消息毕竟已经传到这里,导致人心浮动,他和其他将领也不敢苛刻严厉地责备,毕竟这些杀红眼的士兵现在最受不得刺激,上次就有一个蠢货非要欺压士兵,结果被士兵当场剁成肉酱,差点引发兵变。
不过现在情况还不算太糟糕,现在公爵们力渐不支,败象已显,己方又有三万泰勒军团参战,有他们相助,相信用不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彻底奠定战局。
就在查尔斯出战的时候,阿西里德却被密诏进入王堡,谒见王国的最高统治者。
他抬头开了一眼无限高远的湛蓝天空,这才穿过巨大的拱门,经过开阔的碧绿草坪,在侍者的指引下经过宽阔整洁的甬道,在宏伟与精致相结合的建筑群中穿梭。
很快他就来到礼厅,入眼是富丽堂皇的装饰,血红色的地毯,这让习惯苦寒的他微微皱眉,但看到不远处的男人,他还是很快将杂乱的想法抛到脑外,脱下头盔,环抱身侧,紧接着单膝跪在地上。
“泰勒军团团长阿西里德,见过国王陛下!”
“我忠心的骑士,你无需多礼。”坐在王座上的男人站起身,亲手扶起跪拜的阿西里德。
“多谢陛下!”阿西里德心里不禁感到意外,国王陛下年轻时可是以骄傲到目中无人著称,现在居然如此礼贤下士,他不由得想起抵达王领听到的种种关于陛下的传闻,看来国难当头,陛下也开始改变自己的处事方式。如果早二十年能有这么认真的态度,也许偌大王国就不会走到今天分崩离析的地步。
年过六旬的古斯塔夫眼中精芒烁烁,由于保养的原因,面容与三十余岁的男子无异,但是两鬓的白霜无疑说明他已经老了。
“阿西里德,我此次召你前来,就是想详细问问你对德尔家的看法,他们可有影响我国内战的狼子野心?”
阿西里德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德尔家至今按照协议,一路向西南方向挺进,暂时还未出现异状,不过这样我反倒觉得奇怪,敢问陛下究竟与他们打成什么协议?”
古斯塔夫迟疑片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阿西里德将军,到这个时候我也不瞒你了,与德尔家协议当中,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割让西海岸。”
“什么?!”饶是阿西里德心志坚定,也差点喊出声,虽说霍克皇室没能插手西海岸的管理,但名义上陛下还是代表王国的最高统治者,居然做出割地这种屈辱的事,简直疯了,他还以为代价就是任凭德尔军队掠夺各地财物。
看到阿西里德变幻莫测的神情,古斯塔夫摇头道:“我的将军,你仔细想想,同意的话不仅能少一个敌人,还有人为我们平定地方叛乱,有利于日后收复,你也能抽调出数万军队援助。不同意的话,边境十余万敌人仅凭泰勒军团能阻挡得了?当时我也很犹豫,但是没得选择,又有骑士联盟作担保,这才签下协议。”
阿西里德握紧拳头,看到古斯塔夫的倦容,他心中不由一叹,主动割地将是飞翼王国历史上难以抹去的污点,情感上他不认同这种做法,但考虑到国内局势他又多少能理解,“陛下,既然事已至此,我们更应该先取得内战胜利,才能掌握主动权。”
“确实如此,等取得胜利之后,再整合军力扫荡地方,先将加文领、赤腹鹰领、尤拉达领掌握在手中,即使西海岸落到德尔家手中,也不过是悬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