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在最初病倒那最要紧的一刻,身边却没有一位熟识的大夫,将最关键,最能决定生死的宝贵时间,生生浪费在四处请大夫上,岂不是太过可惜?也太过愚昧了?
就比如蓝老夫人被气死的事儿,不就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么?
说起来,那会的左相府权势不缺,钱财不少,可就因为府里所处的地段繁华,离最好的金大夫家也就两条街的路,实在太便利了,因此一直没想着给家里找一位供养大夫。
也正是居安却没有思危,总是理所应当的想事情,到了危机时刻,这才发现平日的行事有所疏漏,但已经来不及补救,只能望着被封锁的大门着急焦虑,竟是再别无他法了。
可是,再反观武将出身的崇北侯府,人家人老几辈子,府里伺候的仆人换了都有四五代人,却依旧养着军中退下来的老军医,到底是上过战场,经过风雨的,明白家中有一位可信任的大夫,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既然已经有过惨痛教训,蓝佳音这次再不想做明知故犯的傻瓜,自从心里有了这个念头,她越来越觉得,徐裕民对于自己家来说,真是一位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少不得再心中暗暗的盘算,该怎么说动娘亲,又怎样才能将人弄到自家名下,前提是‘心甘情愿’才成。
送走父亲一行没多久,蓝佳音就将这件事情提出来,和自家娘亲商议。
蓝大夫人被女儿这么一提醒,真心觉得孩子顾虑的很对,那时节侯府的大夫急死忙活的赶到,却只能遗憾的告知‘没救了’,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婆母猝死,对她来说,的确是最难以忘怀的伤痛。
到现在一想起来,都觉得心中惶惶不得安宁。
可是,怎样才能做到女儿说的‘心甘情愿’四个字呢?
人家徐裕民是良民不说,还是学有所成的小大夫,在大原城里都小有名气,怎么可能会抛下眼前的一切,委身于蓝家,做个小小的供养大夫呢?
这位并不是幕僚清客之流,所以以前对姜先生和范先生几位的那套,它也行不通啊。
娘几个都觉得挺头疼,末了,还是蓝宏森帮着给拿了个主意,说是,不妨先让人去探探徐裕民的底细,知道的越详细,才能投其所好,只有找准关键处,这件事情成功的把握也才能越大不是?
只可惜,她们娘几个合在一起,都没能顶上一个林怀德,咱们的小郡王从林安口里知道这件事后,马上就当机立断的决定,“这件事情我包了!”
接下来,便开始将想法付诸于行动。
其实,究根问底,林怀德还是害怕这个消息要传到沐凌铉的耳中,那货又会把这一桩功劳给全抢走了!
沐世子最近挺忙,你看他明显往蓝佳音跟前凑得少了,虽说没出门,但也都在自己院子里不出来。
林怀德觉得好生奇怪,明里暗里,还隐晦的问过好几次,但沐凌炫却是神神秘秘的,一点都不愿意提起似得,每一次,都是顾左右而言其他,说说笑笑,打着哈哈,稀里糊涂的就给混过去了。
这敷衍的态度可不怎么高明,把林小郡王可是气的不轻,大觉人家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啊!
这不,趁着这人还在园子里窝着的机会,把握住当下,将徐小大夫的事情给办成了,也算是给敌人当头一击了。
林怀德心里如此一盘算,大觉神清气爽啊,那还等的什么?!
马上就带着人去了蓝宏森的院子,直奔徐裕民住的东厢,前后也就呆了不过半个时辰的样子,林怀德便告辞出来了。
你看他满面笑容,‘哗’的一声,无比娴熟的展开手中的檀香木古扇,手腕轻摇,姿势洒脱。
意气风发的吩咐林安,“去,马上告诉蓝伯母,我有事要拜见。”
不一会,墨画亲自出了后院,恭声请林怀德进内宅,“郡王爷,我家夫人请您在佩兰阁相见。”
那里本是胡志行一家暂住之处,但他们一家随着蓝明东先行,这房子也就空下来了。
因着处处都是干净妥帖的,临时将其做个见外男的所在,倒也挺不错的。
林怀德打小是蓝大夫人看着长大的,都当自己家的孩子一样爱护,两人之间本就亲近的很,这会见了面,也不用敷衍客套,他直截了当的就告诉蓝大夫人,“伯母,侄儿听说您想将徐小大夫留到家里,跟咱们一同去平京,却碍于他的身份,不好贸然开口?”
蓝大夫人拿他不当外人,点头叹道:“可不是,人家好端端的良民,又是有家业,有师门,有声誉的本地人,怎肯轻易抛下家业,和咱们远去经年呢?”
林怀德闻言,挑着眉梢摆了摆扇子,林安立马就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恭敬的高举奉上,彩蝶走前几步,伸手接了,转身便双手呈给自家夫人。
忍不住好奇的扫了一眼,只见这纸上不光写了字,还按着鲜红的手印那。
蓝大夫人看过惊喜异常,“哎呀,是雇佣契约,徐小大夫怎么就愿意签了?”
“阿德啊,是不是你......”
林怀德哈哈笑着打断,“哎呦,伯母啊,您还不知道我的脾气么?”
“在京城时都不曾作出纨绔之事,怎么?出了京反倒胆儿肥了?敢惹起事来?”
蓝大夫人闻言,不禁面上一红,颇为不好意思的说,“伯母这不是想不通嘛?怕你一时钻了牛角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林怀德笑道:“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