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飞彩和郑飞凤终究没有下达四散而逃的命令,因为他们稍一思索就明白自己的坐舰可是规模最大、也最为醒目的战舰,只要钱骅不是瞎子,就肯定会将他们视为最重要的追击目标,到时候没有其余战舰的掩护就更加难以逃跑了,还不如留着他们或许还能在一会儿的混战之中帮着自己挡一挡。
“将军,快船已经追上敌军舰队了......将军,快船已经和敌军舰队平行......金娟,快船已经拦住了敌军舰队的去路。”桅杆上的瞭望手手持望远镜不断汇报着前方的消息,经过漫长的追逐,钱骅终于在天黑之前将他们拦住了。
“好!先行开炮警告!让他们立刻投降,如若不然即刻发起总攻。”终于得到了用武之地的钱骅意气风发,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仅仅是歼灭这支舰队了,郑氏兄弟的舰队虽然远不如嘉州水师,可他们舰队中那些经验丰富的船长、水手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也是他扩充嘉州水师规模的最好选择,而且那些战舰虽然比不上宝船,但做些辅助工作还是绰绰有余的,能将其完好的俘获又能少上一大笔造舰的费用。
“是!”如今距离前方快船太远,旗语是排不上什么用场的,信号兵立刻取出几枚火箭,点燃射上天空,将钱骅的命令传到前方的快船舰队指挥官那里。
随即快船船队在郑氏兄弟舰队前一字展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然后开炮进行警告,郑家舰队的船只不得不放缓了速度。
乘着这个机会,船队之中一名大嗓门的士兵爬上桅杆,将一个用铁皮卷成的喇叭凑到嘴边大声喊道,“太尉大人有令,命你等速速落帆投降,太尉大人自可保全尔等的性命,如若不然方才那些漂在海面上的东海岛夷就是你们的下场。”
此人乃是在上风向喊话。声音顺着风向传到了郑氏兄弟的耳朵中,张飞传颓然的比划着手势,示意麾下的舰队慢下来;可是郑飞凤的舰队之中却有不曾目睹过东海岛夷悲惨下场的船长试图继续逃跑。
当即有几艘嘉州水师的战舰围堵过去,大炮、床弩、投石机连番发射,在上万人的围观之下将这几艘不知好歹的战舰击沉;还没等郑飞凤等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这些战舰又做出了让他们倍感惊讶的举动,嘉州水师从战舰上放下几艘小船,划到那些破碎的船只旁边,将那些落水的水手一一救起。
如果说刚开始的炮火让他们失去了作战的勇气,那么现在嘉州水师救人的举动让他们看到了自己活命的希望,既然连这些不停员的家伙都肯施救,那么就算是我们投降了他们也不会赶尽杀绝吧?
“告诉他们,让我们商量商量。”郑飞彩面无表情的吩咐着,立刻有人坐上小船驶向钱骅军中告知了这一消息。
钱骅挥挥手,一名士兵捧出香炉,然后将一支线香点燃插好,“看到了没有?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让你们好生商量,如果一炷香之后你们再不落帆,就休怪本将军无情了。”
现在已经快要天黑了,钱骅知道给的时间多了他们未免会生出借着夜色逃跑的心思而不肯投降,所以绝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而是要逼迫他们尽快做出决定。
来人不敢耽搁,立刻将消息送回到郑飞彩的船上,而此时郑飞凤和汪家、严家等一些舰队中的实权人物也乘坐小船来到了这里,准备商量对策,听到他带回来的消息后,郑飞凤将目光投向郑飞彩,“以二哥来看,咱们该如何应对?”
“方才你们是没有看到啊,东海岛夷的数百艘战船连钱骅的毛都没有蹭掉一根就全军覆没了!咱们这点人手怕也是不够钱骅吃的。”郑飞彩摇头苦笑,“但有一线获胜的机会我都不挥辜负大兄的期望,定然要和那钱骅拼死一搏,可是现在即使开战也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有跟随郑飞彩出战的船长出声附和,就算是留在后方的也对此战的结果并不乐观,“要是钱骅的战舰都像刚才那几艘那般厉害,咱们的确不是对手。那李...不,嘉州伯究竟从哪里找到的造船工匠,竟然造出了这般厉害的战舰?”
从这个角度来看,刚才那些冒冒失失的家伙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如果没有他们,这些人也不会就此失去作战的勇气。
“先别说这些了,还是商量商量该不该投降吧?”郑飞彩指了指他刚刚点燃的线香,这支线香已经烧去一半,钱骅那边的就更不剩多少了。
“反正我是不想打下去了。”见众人安静下来,郑飞彩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久闻嘉州伯乃是仁义之人,昔日护送先帝回京、救援张大使之事想必你们也知道,刚才他们救援落水水手之事你们更是亲眼目睹,我想要是降了嘉州伯也不会杀了我们。”
“能留住一条性命总是好的。”汪五峰的一个族人诺诺的说道,毕竟谁也不愿意像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
“投降是可以投降,但总不能毫无条件吧?我们纵使打不过他们,这些船只总还值些钱吧?”郑飞凤依旧有些不甘心。
借着众人纷纷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几乎没有一个人甘愿送死,唯一的分歧就在于该谈出什么样的投降条件了。
“既然如此,就暂且落帆,我亲自过去和钱骅谈一谈。”郑飞彩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随即一艘艘战船开始降下船帆,落下铁锚,一艘小船将郑飞彩送到了钱骅船上。
李悠亲自接见了郑飞彩,并且许诺只要他们不生事,就保证他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