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巡!”从梦中惊醒的尹子奇咬牙切齿的喝道,近日接连战败,军心不稳,他好不容易才将将士们安抚下来,刚睡了一会儿就鼓声惊醒,心情恼怒之极。
“将军,睢阳城头鼓声大作,唐军又放下了数百名黑衣人,我军该如何应对?”一名哨探匆匆入营来报告道。
“唐军若是偷营又何必击鼓?”尹子奇今日劳累过度,一时也懒得多想就吩咐道,“不用管它,继续休息,军中但有乱跑乱喊者定斩不饶。”
“是!”这名士兵匆匆离开传令去了,外面的局势似乎和尹子奇想的一般,但闻鼓声不见唐军进攻,鼓声接连响起,这些叛军的士兵们早都已经适应了,犹自闷头酣睡。
鼓声响了三遍,唐军依然没有进攻,慢慢的那些哨探也打起了哈欠,不在理会睢阳城头的事情,想必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该把那些稻草人收起来了吧?
见到敌营重新由慌乱进入沉静,城墙下方的李悠一挥手,三百名身背弓矢的背嵬军悄悄向叛军大营摸去,一直到距离大营只有一箭之地,那些哨探仍然没有发现。
“点火把,准备放箭。”李悠小声喝道,背嵬军顿时分成每十人一组,聚集在队长身边,队长取出火把点燃,然后士兵们纷纷将火箭凑到火把上引着。
忽然冒起的火光吸引了哨探的注意力,可是还没等他们开口示警,三百余支火箭就落入了叛军的大营之中,落在了帐篷、草堆之上,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箭如同雨点一般落下,火焰不断从叛军大营之中升起,睢阳城头的大鼓再次发出巨大的轰鸣,上千名士卒站在城头之上发出一阵阵的喊杀声,瞬间就打乱了夜晚的寂静。
“敌袭!唐军偷营了!”望楼上的哨探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连忙敲响了敌军偷营的信号,十万名叛军从睡梦中惊醒。
方才几次鼓声让这些士兵一惊一乍难以入睡,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许多士兵都以为又是唐军在虚张声势,他们闭着眼睛嘟囔一声,翻了个身捂住耳朵打算继续睡下去,直到帐篷上落下的火点烧到了他们身上,这才反应过来一跃而起。
映入眼帘的是熊熊燃烧的帐篷和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跑的士兵,难道真的是唐军偷营了?醒来的士兵仓促之间来不及多想就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唐军偷营了,快逃命啊。”说罢顾不上披甲执刀,就连忙向营外逃去。
飞快的射完携带的火箭,李悠和背嵬军齐声大喊道,“尹将军已经死了,我们快逃命吧,唐军已经追上来了。”
这些呼喊让叛军大营之中愈加混乱,无数的士兵在黑夜中四处乱跑,生怕自己跑的慢了被唐军追上杀死,有些心急之辈干脆抽出了佩刀,不管不顾的向那些堵在自己身前的士兵们劈去,没有看到一名唐军士卒,这些人就开始了自相残杀。
“不好,炸营了。”仓促走出大帐的尹子奇心中连连叫糟,可是如今大营之中乱成这个样子他一时之间也不好收拾。
不过尹子奇毕竟是久战宿将,知道这时候最要紧的是安抚军心,连忙带着亲兵上了最高处的望楼,命人用火把照亮了自己的面孔,让他们大声喊道,“尹将军在此,尔等休要慌张。”
周围的士兵见到尹子奇完好无事,似乎也没有看到唐军前来偷袭,这下才稍微回过神来。
“各部将官看好你们的士卒,自行灭火,不得到处乱跑。”尹子奇在往楼上不断发布命令,并且派出一队队的亲信手持火把四处弹压。
可惜离得终究是远了些,不然若是能射死尹子奇的话,叛军的骚乱就会更加严重,李悠遗憾的看向远处的尹子奇;如果他手中现在有一千敢战的骑兵,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杀入敌营,乘乱斩杀尹子奇,可惜他现在只有三百人,而且这些背嵬军的体力尚未恢复,在远处放箭或许还可以,入营杀敌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走吧,现在该回去了。”李悠不得不遗憾的发布了撤退的命令,三百名穿着黑衣的背嵬军借着夜色的掩护回到睢阳城下,张巡连忙命令守军打开城门,将他们放入城中。
“中丞大人,那尹子奇不愧为久战宿将,末将本次未能全功,还望中丞大人恕罪。”进到城里,李悠拱手向张巡说道。
“哈哈,南八勿用谦虚,今日此战,最少又是数千贼军死于乱军之中。我方未有一人伤亡,此乃大功,南八何罪之有?”张巡纵然心中同样有些遗憾,但对李悠却是温言有加,他知道凭借这点兵力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是睢阳军的极限了。
勉励完这些士兵,张巡就让他们和李悠一起回营休息,而自己则依旧站在城头远远地打量着叛军的乱相,继续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战事。
尹子奇大营中的混乱一直持续到太阳升起才算是平息下来,各将领报上来的损失让尹子奇大为愤怒,超过三成帐篷被焚烧一空,上万石粮草毁于大火,牛羊马匹逃走无数,更可恶的是有数千名士兵死于践踏、自相残杀、
“把那些带头乱跑的都给我砍了!”尹子奇气恼的拔出长剑斩向面前的几案,本以为前几日张巡的擂鼓只是为了向他们借箭,没想到却是为了掩盖今日的袭击,连续几日但闻鼓声不见唐军,让他也懵逼大意起来,没想到今日唐军却来了雷霆一击,让他们遭受了异常惨重的损失。
他正要整军再次攻城,但是一想到连续几日遭受到的失败,和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