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太阳落山前,张七将若翾要的四头半大野猪送到了汪老汉家。汪老汉踢踢捆成一团嚎的半大野猪,双手插在袖子里,乐呵呵的冲张七说:“是翾姑娘要的?”
张七脸红着点头:“可不是,一群十三只,翾姑娘硬是只要四只半大的,五个兄弟,都占了翾姑娘的便宜。”
几个跟着的兄弟,也都看着自己脚边的几头半大野猪,红了脸。五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一个姑娘家。
汪老汉摆摆手方圆几个村子,哪家哪户没受点佟老头的人情?翾姑娘是佟老头教出来的,少在这跟他掰扯占了翾姑娘的便宜。人孩子,做人做事都是顶好的。
“别瞅了,翾姑娘开的口,你们也别吃不下。都回吧。”趁着天还没黑,他好赶紧将这四头猪仔收拾利索了给佟老头。佟老头可不吃猪下水,嫌这东西脏。四头猪仔,光下水都够他家吃好一阵子。
汪老汉觉着挺美,等张七五兄弟都走了,忙往隔壁佟老头家跑。
“佟大哥,佟大哥哎。翾姑娘给你弄猪仔吃了,好几只呢。晚上趁酒喝啊。”
佟老头坐在院子里悲秋伤春。他家闺女跟小白脸跑了,都两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闺女被小白脸欺负了怎么办?他闺女可是个瞎的。
长生,长平两人愁着脸,给佟老头收药材。少爷被女大夫拐去了山上,两天了还没个消息,被灭口了怎么办?他们倒是想跟着少爷走,但前提是得把佟老头给打趴下,就是打不过。
汪老汉进来,解救了三个爷们伤春悲秋。
佟老头巴巴的看着汪老汉:“猪仔,我闺女的?”
“可不是,清阳村张老祝七儿送下来的,说是翾姑娘给留的。十三只,翾姑娘要了四只半大猪仔,能吃好几顿呢。”汪老汉笑的见牙不见眼。前段农忙,家里好一阵子没见腥荤了,收拾了这四头猪仔,够吃好几天。他儿子婆娘回来,指定乐呵,这可是白得的。
佟老头眼珠子都亮了,他家闺女跟小白脸跑了,还给她爹送猪仔。嘿,嘿嘿。
“你等着,我去配副药。”说着风风火火往药房跑。
“哎!”汪老汉背着手,嘴角都没拉平过。佟老头的药是去猪毛的,可真好使。把水烧开,加了这副药下去,用筛子一过,不用得劲,保管把猪毛剃得干干净净,没有一根杂毛。他用过好几副了。
长生眼巴巴的瞅着汪老汉:佟女大夫弄了猪回来,那他们家少爷呢?可,可还活着?
药很快配出来,佟老头将药给汪老汉,四个猪心他要了,猪心要做药膳。然后让汪老汉晚上一起喝个酒,他亲自下厨。汪老汉满口答应,又瞅了眼在院子里忙活的两个陌生人,问说:“佟大哥,那两小哥,是新来的病人?”
佟老汉摆摆手催促他赶紧回家杀猪:“两个小子,做伙计的。”
汪老汉秒懂,只要不是客人,没染什么病的就成。隔壁邻居,稍有个能感染的病什么的,第一个遭殃的,可是他汪老汉家的。
长平默默的收起药材,想着,该怎么在佟老头眼皮子底下,溜出去找少爷然后往京城给老爷夫人递消息。
手一动,也不知道扯到哪,疼死个人。
长平脸色僵硬,貌似,似乎要在佟老头眼皮底下做事,还是有些困难的。又打不过,怎么办?
……
这个山谷树木茂密,草有半人高。
晋阳侯世子蹲在树下,双手托腮,看着在不远处的小湖边上利索剥倒霉兔子的瞎子女大夫。
眼珠子亮晶晶的。
女大夫会使刀,会用针,会百步穿杨,还会医世子……
老厉害了。
老心动了。
晋阳侯世子两手指放在一起,偷偷搓了搓,脸红扑扑的。女大夫夹着他健步如飞的时候,他是抱着女大夫的腰的。
女大夫的腰,可细,可软,可暖和了……
阿狸从小湖旁边的木屋里窜出来,嘴里叼着一只小狐狸。小狐狸是刚出生的,眼睛没睁开,身上的毛黏在一起,被阿狸叼在嘴里,微弱的挣扎着。
若若,若若。小狐狸生了,好想吃。可是有狐臭,怎么办?
若翾吩咐阿狸:“晚上天气凉,离了窝的小家伙受不住的。阿狸乖,将小狐狸放回去。”我们不吃狐狸的,很骚。
阿狸又将小狐狸叼回木屋去了。
晋阳侯世子看着阿狸回木屋,才回头看女大夫,指着木屋说:“佟女大夫,这个木屋是狐狸住的吗”
“不是。”这个木屋是她和阿爹搭的。为的是方便来采药的时候,留在这里夜宿。至于木屋里的一窝狐狸,估计是半个月前阿爹救下的那只母狐狸生的,母狐狸脚没好,来不及回她自己的窝生小狐狸。
晋阳侯世子眨了下眼睛,巴巴的瞅着女大夫:“那,那……”晚上能跟女大夫一起睡木屋吗?
他都看到了,女大夫将背篓放在木屋里,里面有床。
床上有被子,老暖和了。
可想上去滚过来滚过去了。
看着女大夫的腰,他又搓搓手指,好软。
若翾说:“昨天没有药灸,今天补上。等吃完饭,让阿狸带你走一圈,出了汗就去床上躺好,身上毛孔都打开,药灸效果更好点。”
轰隆隆!
刚红起的脸,眨眼白了。
什么涟漪想法都没了。
女大夫又要扎他,跟扎猪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