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弘问:“李嫂,你在府中数年,平时做的一些杂事,与大家伙也算走得近,你知道,府中人可有谁对老爷抱怨或愤愤不平的?”
李嫂思索着,应道:“没有谁抱怨老爷呀,大家都说,一般的员外都是三妻四妾,而老爷对夫人情深义重,就一房原配,大家对老爷只有敬佩。近些日子,老爷心情烦躁,不时冲人发火,一些人是埋怨老爷,我见了,便抢来这份照顾老爷的差事。因为夫人说了,照顾好老爷,可以多些月奉,这样,我们家的日子也可以过的好一些。”
张京弘说道:“饭凉了,李嫂,你吃饭吧,有什么话,我待会想到了再来问。”说着,他站起了身,往外走去。顺便,给了阿楚一个眼神。阿楚会意,立刻跟了出去。
这时,李嫂扒了两口饭,又说道:“京弘公子,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张京弘回身,就见李嫂右手端着碗,左手拿着筷子,他愣声道:“李嫂,你是左撇子?”他又意识到自己语气伤人,忙解释道:“哦,李嫂别误会,我不是笑话你,你是左撇子或许又可以为你减少一分嫌疑。”
“真的吗?”李嫂脸上稍露欣喜,道:“刚开始来李府,别的丫头都笑话我这个左撇子,更有甚者,挑事说我身带业障,是个不祥之人,要将我赶出府去。那时,是老爷收留了我,将那些人训了一顿,不许他们再嚼舌根,并要我不用理会这些。东西怎么拿着顺当就怎么拿,只要人勤快,用左手一样可以干活利索,所以,我没有改过左撇子的习惯。”
张京弘微微颔首,又问:“李嫂,你方才要与我说什么?”李嫂应答:“我听一些小丫头私下议论,大夫阿蜇会不时买一些胭脂水粉,讨好各位丫环,买一些精美的兵器送给各个侍卫。加上有夫人,所以,阿蜇在府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我的天,这就相当于半个男主人呀!”阿楚嚷道:“他一个大夫,拿着有限的月奉,哪里来的银两买东买西,难怪我见方才府中侍卫很是听他阿蜇差遣。”
“阿楚,走吧。”张京弘唤了一声,出了房门。幽长僻静的走廊里,此时就张京弘和阿楚两人,李嫂还在房间吃着饭。
就听的阿楚说道:“公子,我们要不要问问别的丫头,了解更多一些?这李嫂是嫌疑人,如果她为了脱罪,故意编造一些对她有利的,对别人不利的。现在,李嫂就成功地将我们的注意力分散了。”
张京弘低眉思索了一下,应答:“不像,李嫂言语真挚,在我们面前也是直言,并不像狡猾开脱。她说李员外有一段时间脾气不好,照顾好他可以多一些月奉,她们家的日子也可以过的好一些。这是一个穷苦人的真实心声,她说时有些尴尬,更透着无奈,我相信她这些。”
阿楚疑声道:“可是公子,按照李嫂的说法,大夫阿蜇有不少嫌疑。阿蜇是一个大夫,得到李员外的厚待与重用,他为何要杀李员外呢?他杀了李员外,不就少了一个信任他的主子了么,他或许因此不再得到重用,失去员外府这份差事。”
张京弘淡淡一笑,应道:“可实际上并非如此呀,李员外一死,夫人江美婕更是依赖他阿蜇。反过来说,李员外之死,最大的利益人是谁?”
闻言,阿楚惊地瞪大了双眼,颤声道:“李员外一死,阿蜇俨然成了这李府半个男主人,与江美婕看着也甚是登对。现在看来,李员外之死,苦了李嫂,便宜了阿蜇呀。”
张京弘分析道:“江美婕自己也说了,李员外为人不计较,做生意时也是以和为贵,夺命的仇人,她一时还真是想不起有谁。所以,我便划去了仇杀报复这个可能。”
阿楚点了点头,愕然道:“公子,既然不是仇杀报复,那么就有可能是为了钱财杀人,有可能是情杀?”
“不错!”张京弘应道:“李员外一死,江美婕也说了,其他重要财物还在,唯独少了十根金条。如果是为了钱财杀人,别的珍贵之物也会是凶手的目标,不可能单单拿走金条。不说大物体难以带出府,一些大额的银票要带出去还是很方便的。在守卫森严的员外府杀了人,不多捞一些,岂不白冒险了。”
阿楚接话道:“所以……公子更愿意相信是情杀?”张京弘微微颔首,伤感道:“在李府门口,慌乱争吵之际,江美婕即使是身后侍卫数人,却甚是信任和依赖于阿蜇。初见阿蜇,我还真以为他们俩是一对,彼此间的默契和看彼此的眼神,这是掩饰不了的。”
阿楚忽而恍然道:“听公子这么说,阿楚也这么觉得,这阿蜇和江美婕之间一定有一腿。”
张京弘嘴角一笑,知道阿楚这有点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不过张京弘还是用事实说话,解释道:“我这么说不是毫无根据的,我观察过员外府中所有的丫环,这其中并没有过分打扮鲜艳的女子,这与丫环献媚老爷、企图得到钱财一说,扯不上关系。李员外有没有个三妻四妾,这情杀在男子这一方很难确认。”
他话音刚落,阿楚抢声道:“反观这员外夫人,打扮妖艳,身边跟进跟出一个知冷暖,又年轻力壮的小白脸,不得不引起人怀疑。”
“就是这个意思。”张京弘语气沉重道:“听到李嫂说来,我越加怀疑阿蜇。李员外以前只是一些小症状,可自阿蜇进了府,李员外不是安神汤就是参茶,最主要的是出现了嗜睡的症状。阿楚,不妨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