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康珏“扑通”跪地,说道:“两位大爷,小的就只是个普通百姓,不知两位大爷找小的,有何吩咐?”
“普通百姓?”那翱钲说道:“康珏,胆小如鼠,好赌成性,嗜钱如命,色心极重,跟在凌枫身边已有六年。曾经为了五百两,将凌枫骗至恶霸岗,大幸的是,凌枫竟死里逃生,你也得到了五百两。”
康珏面色惊骇,这翱钲说的,竟与记忆中,在槐河荒野,那催命四鬼中钟无极说的一模一样。当时的银面秦爷带着催命三鬼威胁康珏,拿着一包药下在凌枫的茶水中。而此情此景,就像那时一样,不同的是,地点由槐河荒野改为了林子茶馆旁,对方人数由四个改为了两个。
翱钲继续说道:“槐河荒野,你听银面秦爷的吩咐,将药粉洒进凌枫的茶水里,让凌枫在槐河惨遭一群杀手围攻,龙纹玉佩被夺,从此受了重创,失了记忆。”
“你当时在现场?”康珏突然惊声叫道,这翱钲说的,就跟当时在槐河荒野发生的只字不差。那翱钲也不回答,只是淡淡地道:“这不需要在现场,也能想象的到。”
康珏额冒冷汗,全身发抖,牙齿“吱吱”响,但嘴里还是颤声说道:“两位大爷,这事我家少爷已经知道了,小的也跟少爷解释了。”
“哦,是吗?”翱钲冷笑道:“既然解释过了,那你为什么要躲着凌枫,不敢见凌枫?从杨家庄跑到这偏僻的林子茶馆来。”
康珏心下已是惧怕万分,因为翱钲说的话,说道:“两位大爷,您们是误会了吧?什么凌枫,小的没躲着凌枫呀!凌枫是谁……小的好像没见过他……”
玄老那道冷漠的声音又响起:“翱钲,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是不会听话的了。”
“是!”翱钲一点头,右手搭在康珏的肩头,说道:“康珏,你起来吧!”但翱钲明着是去拉康珏,实则是暗运内力,掌力按在康珏的肩头。康珏脸色就像猪肝色,衣襟也随着劲道飘动,他左肩就像要跨了一样,他神情痛苦,他想站起来。奈何,翱钲的手掌就像钢钳,牢牢地按着康珏不放,那肩头仿佛细如木枝,就要被折断。康珏想趴在地去,奈何,翱钲拽着他,他挣脱不得。
终于,康珏再也受不住了,身子虚弱,嘴里呻吟,面如死灰,虚弱道:“求两位大爷饶了康珏……要康珏做什么,康珏听命便是。”
“这才像话嘛。”翱钲松开了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来,扔在了康珏的跟前。康珏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捡起,那金色令牌上纹路是一条粗大弯曲的蟒蛇,蟒蛇张口吐信,跃跃欲飞,样子怪吓人。而另一面,金色令牌上还撰有一个小小的“珏”字。
康珏大惊,问道:“大爷,这是……”
“这是我盘蛇冢的金蛇令,从现在起,你就是一地龙。”翱钲凛声说道:“你很荣幸,成为玄老座下一条地龙,从今后,你要誓死效忠玄老,誓死守住你的身份。若不能完成你的任务,那么,你就将光荣的死去,之后,会有第二任一地龙来取代于你。”
拿着这金蛇令,听着翱钲之言,康珏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这金蛇令上还撰有自己的名字,分明是为专门为自己而做。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他康珏就没有了自己,他的命运、他的灵魂都交给了这金蛇令。
突然,劲风横扫,树叶纷纷,斗篷飘荡,黑影闪动,玄老和翱钲已然腾空跃起,消失在丛林中。风中传来翱钲的声音:“康珏,记住了,你第一个任务就是回到凌枫的身边,继续当他的随从,之后要做什么,自会有人联系你。”
康珏再也支持不住,软绵绵地趴在地上,额头的冷汗滴在那闪亮的金蛇令上。他大叫一声,一挥右手,将金蛇令扔出了一丈远。这时,那阴冷诡异的玄老,那眼神凌厉的翱钲浮现在康珏的脑海。
康珏无力地爬了过去,拾起了那枚金蛇令,拳头拽紧,捶打在地上。他声声低泣,又浓浓叹息。康珏在内心呐喊:“银面秦爷,钟无极,雷狮子,玄老,翱钲,我恨你们……”
康珏将金蛇令扎进地里,喃声道:“少爷,你为什么要携有龙纹玉佩?你为什么会是八大家族的后人,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少爷,康珏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奴,该有多好。康珏再贪,康珏再坏,骗骗少爷的银两也就罢了。少爷,康珏从未想过要少爷死呀!”
停顿了半晌,康珏又说道:“后来,银面秦爷威胁我,要我下药害你,少爷,这虽非我的本意,但我还是这么做了。少爷,你知道吗?我一直害怕,害怕你知道这件事后,不会放过我……于是,我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说到这儿,康珏停住了话语,他先下手为强,难道康珏在杨家庄见到凌枫后,为了防止凌枫发现槐河荒野之事,对自己报仇,又对凌枫做了什么?
此刻康珏又是悔恨,又是无奈的表情,一定是真的。但是,康珏到底对凌枫做了什么呢?
可能,康珏逃避凌枫,一来是因为愧疚,愧疚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二来是因为恐惧,恐惧凌枫哪一天报复自己。三来是因为心慌,他整天心慌凌枫会对自己出手,心慌的又忍不住先对凌枫下手。四来是因为害怕,害怕自己再回到凌枫的身边,又会遇到槐河荒野发生的事情,害怕会有第二个银面秦爷威胁他去伤害凌枫。
但人算不如天算,该躲的还是躲不掉。康珏虽不在凌枫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