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家村,一茅屋里,灯火如豆,就见一蓬头乱发的年轻男子与一农民汉子在聊家常。就见年轻男子身材魁梧,臂膀结实,着一袭深青色粗布衣,神情失落,正是狄百青。而一旁的农民汉子,则是狄咏泰狄大叔。
这时,就听的狄咏泰语重心长叹道:“孩子,咏叔能理解你的心情,既然喜欢人家姑娘,就勇敢去表明,我想那柳姑娘也不是嫌穷爱富之人。”
狄百青脸色有些自卑,黯然道:“柳姑娘貌美如仙,倾国倾城,先不说她身边那侠义情长的凌枫,就是那武艺不凡的姜仲孟,我也是自愧不如。柳姑娘眼里怎么会注意到我?”
狄咏泰道:“孩子,话不能这么说。当年,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心思,才怯弱的不敢向自己喜欢的姑娘表明。结果,你看,到现在我也是一个人过日子。缘分这东西,来了就要把握,错过了就没有了。你可别像你大叔一样,现在到老了才来后悔。”
狄百青脸色呆愣着,没有说话,但见他放在膝盖上颤动的双手,发抖的腿脚,却知他此刻内心正矛盾挣扎着。
狄咏泰又道:“听说,柳姑娘他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狄家村了。孩子,如果有什么话想说,可要抓紧了。”
狄百青叹声道:“咏叔,大哥头七刚过,我就在家里跟你说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太不孝了。”
狄咏泰轻声叹道:“唉,我想你大哥会体谅你的。生前,你成全了他和魏姑娘,你代替他进了大牢,此生,他最愧疚、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了。我想,他也是最希望你得到幸福的那个人。”
狄百青低声道:“咏叔,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要是魏姑娘听了去,心里可不好受。到时,我们大家见面难免尴尬。”
狄咏泰道:“是是,大叔知道了。傻孩子,永远是这么关心别人,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要考虑考虑你自己呀。”
狄百青低着头,半晌,道:“大叔,我想好了,等大哥末七一过,我就出村。到时天涯海角,我都去找柳姑娘,向她表明我的心思,默默地守护着她。就算她不选择我,我可以祝福她。”
闻言,狄咏泰感动的垂泪道:“好好,孩子,这就对了,你终于想通了,大叔为你感到高兴呀。”
狄百青双手轻柔地拍了拍狄咏泰的肩头,内心明白,这狄大叔就像自己的亲爹一样关心自己。瞧他激动的神情,就像自己的儿子要向未来儿媳表白一样兴奋。
狄百青动容说:“咏叔,谢谢你,这世上除了我爹,就只有你关心我,操心我的终身大事了。”显然,狄百青不常说感激动情的话,就这么简单几句,语句还很生硬,不过双眼诚恳,情真意切。
狄咏泰道:“傻孩子,跟大叔说这样的话。三年前,你爹临终之时,把你和你哥托付给了我,现在你大哥走了,我也觉得惭愧呀,没有完成你爹的嘱托。”
狄百青宽慰道:“咏叔,这一切都是天意,我们就都别自责了。”
狄咏泰沉重地点了点头,这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忽又道:“哦,对了,百青呀,大叔还有一事忘了告诉你。三年前,你爹上山去干农活的头天夜里,交给我两个小小的包袱,说是将来给你们兄弟成亲的礼物,说里面是他的一些积蓄和祝福。还说,一定要等到你和你大哥成亲之时,才能打开。”
狄百青急问:“咏叔,那我爹当夜还说了什么?”
狄咏泰回忆着,摇摇头,道:“没有,他神情就像往常一样平静。我见我们两家平时走的近,对儿子的祝福他可能不好意思直说,他把东西放在我这儿,便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所以,我当时也就没多在意。谁知第二天,便听说了他在山上被毒蛇咬。唉,想不到冥冥之中,你爹死前就感应到了,你爹心里最牵挂的事,就是你和你大哥都能成个家呀。”
听罢,狄百青早已神情悲怆,眼眶垂泪,喃声道:“爹,想不到您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我们兄弟……临死前,还在为我们兄弟打点……”
狄咏泰自责道:“都怪我,如果我当夜多在意一点,不让你爹第二天去山上干活,可能他就不会死了。”
狄百青摇头说:“咏叔,这不是你的错……我们谁都无法预测未来,窥探天机,你别自责了。”
狄咏泰问:“孩子,现在你大哥已死,你爹留给你大哥的那个包袱,我们是要打开瞧瞧、还是在你大哥坟前烧给他?”
狄百青摇摇头道:“不必了。我爹生前的意思是要我们兄弟成亲之时才能打开,死者为大,我们就听从吧。包袱依旧放你那儿,日后等我成亲之时,将我和我大哥那份一起打开,这既是我爹的祝福,我也遵从了我的遗愿。”
狄咏泰想了想,微微颔首道:“好,你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
这时,就见窗外月光明亮,星空美丽,柳絮菲的倩影浮现在狄百青眼前。想到她明日就要离开狄家村了,狄百青不觉心思惆怅,一脸茫然。
见此,狄咏泰关心问:“孩子,你怎么啦?”
狄百青低声道:“柳姑娘明日一早就要走了,我们也不方便相送。只是下次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想……去见她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瞧上一眼……”
狄咏泰叹声道:“去吧,孩子,幸福是要勇敢去争取的。”
突然,就见狄百青猛地站起,攸地冲出房门,往外奔去。狄百青内心在呐喊着:“柳姑娘,我喜欢你,从我昏在木板之上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