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里握着张湿润的帕子。一股略带甜味的刺激性气体直冲向罗伊的口鼻。
****!
罗伊屏住呼吸,使劲扭动身体。在她身后的肯定是个男人,力气大到难以置信。他的左臂横在罗伊的身前,死死地钳住她,几乎让罗伊窒息。右手捏着手帕,使劲往罗伊的嘴巴里塞,把罗伊的脸都压变形了。罗伊咬紧牙关,不让他得逞,却只能放任那人蹂.躏自己的嘴唇,被自己的牙齿挫出丝丝血痕。
突然所有钳制罗伊的力道都消失了。那名男人捂着雄性的重点部位,踉踉跄跄地后退。
发簪从罗伊的手中掉落。她想握住这唯一的武器,手指却只是迟钝地弯了弯。
她跌跌撞撞地向前,扑在门板上。
嘭!烟花在空中绽放。
********开始的真特么是时候!
罗伊在心中怒骂,使劲拧动门把手。
门把手变成了两个,滑溜溜地抓不住。罗伊努力撑起身体,扬手砸门。拳头落在门板上,柔软得像小猫的肉球。
烟花此起彼伏,照亮了夜空。人们耳畔只有壮丽的隆隆爆响。
男人喘气如牛,恶臭的呼气猛地喷到罗伊的后颈。
罗伊收起胳膊,试图最后给那个男人一肘击。
可迎接她的只有黑暗。
****
伊文一直呆在茶室。
虽是茶室,却也不会阻止客人们饮用茶水之外的饮料。尤其在他让酒店方意识到他是个金主之后。伊文惬意地依靠在沙发中,翘着二郎腿,一手夹着高脚杯轻轻摇晃,让醇厚的酒液荡漾出莹润的波浪。
玻璃墙沟通了建筑内外。虽然角度有些偏,不过自下而上地观赏焰火比看到全景更多了一丝风味。好像烟火正从天而降,满世界火树银花。
自罗伊出去之后,伊文的笑意便慢慢收拢了。
当然,这不是说他的神情就有多冷酷了。他褪下了属于人的温度,就如同掀开了雕像的蒙布,扯掉了机器的防尘罩。他的眼睛依然明亮犀利,可以称得上充满智慧,然而如果此时有陌生人见到他,肯定会困惑:这是个生物么?
或许从某些角度而言,他的确不是。
不过……
坐在一旁研究材料的心腹透过星脑终端虚拟屏的边缘,偷瞄自家的主子。
总感觉大少爷有点不太一样了。
大少爷特别讨厌笑。不过他的身份虽然高贵,却也十分危险。他的父亲是皇帝陛下的亲弟弟,国王无子,只能暂定兄终弟及,这自古以来都是容易出事的关系。尤其是陛下今年也不过五十来岁,想要孩子有点难,可他老人家情妇一大堆,谁能保证一定生不出来呢?
国王陛下虽然昏懦,可对少爷父子的忌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旦有了孩子,哪怕是私生子,在陛下的眼中,少爷和少爷的父亲都会立即晋升为他的死敌。
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帝国必须有继承人,少爷一家早不知道被陛下用什么奇葩理由解决掉了。
所以少爷自小就学会了伪装自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给陛下一点把柄。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竭尽所能地、小心翼翼地做一点实事。
讲真,这么活着真的很累。
所以每次笑完,即使少爷没表现出来,他身边的气压都会低迷一段时间。
但是今天……如果以坐标轴表示,本来应该处在负值区域的少爷,貌似呆在零点呢。
伊文眉头微动。
心腹赶紧低头,用星脑终端虚拟屏上的各种资料把自己埋起来。
……伊文收回目光。
是他搞错了么?总觉得自己的心腹最近老偷瞄他。
见心腹一心扑在工作上,伊文没多想,再次看着窗外绚烂的烟火,沉入脑海的深处。
——这并不意味着,我不能比你强。
这小丫头,还真敢说。
他的旁敲侧击竟被她曲解成不服气,也是够厉害的。
不过,有可能她听出来了,故意转换话题?
她能有这么聪明么?
伊文不太确定。
他仔细回忆着罗伊的每一个细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撞了鬼一样的表情,她叫出了劳勃的真名,她对他的抗拒和疏离,恨不得跟他呆在两个星系,如此种种,都显示这个丫头有不寻常的地方。
可为什么呢?她父亲教的么?
从罗修对待他那坦荡的态度,伊文基本可以判定,这位前星盗要么心理素质超强,明知自己是来抓他的还能面不改色地谈笑风生。要么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单纯地把他当成生意伙伴。
但她的父亲早就失去了当年做星盗的锐气,变得中规中矩,不敢走错一步。若是前者,他真能伪装到自己一点看不出来么?
那要是后者……那罗伊那些奇怪的反应,又如何解释呢?
难道真像她说的那样,他不能理解,只是因为他没有她那样的天赋?
伊文拧了拧脖子。
他的指腹微微发麻,仿佛又回到了维多利亚号上,正在敲击操作台的键盘。然后他就被罗伊抢走了星舰主控权,一脚踢出控制系统。
还真是……嗯哼!
有点不爽。
烟火一朵接一朵,愈发地壮美繁盛,仿佛盛开的牡丹。
伊文有点看厌了,交换双腿换了换姿势。
不过,罗伊的天赋,也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她那个父亲就不是省油的灯。被拔掉了爪子的老虎没完全成废物,倒有点朝泥鳅发展的趋势。
想到自己今天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