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掀桌呢?
原因是这样的。
在父亲说完“你”之后,阿道夫啼笑皆非地挑起半边眉毛。“罗修,这可以入选年度最简短笑话了。”
“你听我说完。”
父亲说着,朝凯恩挥了下手。
凯恩很犹豫:“老爷……”
“没事。”父亲说,“我还有东西没跟咱们亲爱的阿道夫老朋友聊完呢。”
凯恩抿了抿嘴唇,还是从酒柜中挑了一瓶度数最低的酒,给父亲稍微倒了一点。
父亲一饮而尽。
在酒精的刺激下,本来已经有点打晃儿了的父亲稳住身形,稍微有些浑浊的目光也锐利起来,沉稳地对阿道夫说。“帝国未来的王储妃子吃了我家出产的食用鲜花中毒倒地。看上去这只是我家货物的纰漏,而且从现在我们能接触到的迹象来看,证据都指向我们。首先我要对你的做法表示赞赏。如果我是你,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也会想着捞一笔。”
阿道夫得意地翘了翘胡子,嗯哼一声,示意父亲说下去。
“但是你觉得,我会出这种低级的纰漏么?”父亲问阿道夫。
阿道夫沉吟了一下,但还是笑着耸了下肩膀:“谁知道呢。你老了。”
“再老也没七老八十。我耳不聋眼不花,更没得老年痴呆,既然我要去帝国落脚,又为什么要去得罪帝国的最高层人物?众目睽睽之下,用只有我家会出产的产品,毒杀露克蕾莎?艾宁多,我脑袋是进水了么?”
父亲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当然了,你也可以将这归结为我的无心之失。农药残留什么的。我在这儿不给我家的货物打广告了,反正你们信不信我家的产品从来不用农药化肥都无所谓。阿道夫,你动脑子想想,就算是你舰上的厨子,做饭之前难道都不洗菜的么?”
“你这是在暗示我,这背后有幕后黑手,你们罗家只不过是被人做了刀子。”
阿道夫冷笑一声,向后一仰,倚着座椅柔软的靠背,双手盘在了胸前。“罗修,你觉得这种托词,就比厨子不洗菜高明到哪里去么?”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坐呢?”父亲指了指阿道夫。
“做?我做什么了?”阿道夫问。
“不是做,是坐。”父亲说道。他们一直在用华夏语交流,“我女儿跟我说过,拉开距离,双手挡在身前,这是自我保护的姿势。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这是在放屁,你又为什么会感到危险?”
“去你的危险。老子无所畏惧。”阿道夫这样说着,脸上的笑容却不可否认地有些僵硬了。
罗修说自己不是傻瓜,难道他阿道夫就是?
他能猜出背后有人在对付罗家,或者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把罗家推出去当一次性餐刀用,他就猜不到?
正因为他猜到了,才必须要将罗修带到帝国官方那边。这不仅仅是为了邀功请赏,更重要的是要保命。
之前他攻击联邦军,不是为了救罗家,只是为了逃跑。对于阿道夫而言,他不管是把罗修视作莫逆之交,还是跟他不共戴天,那个时候他都得向联邦开炮。但是除了他和后来猜出他真实动机的罗修不一样,外人才不管你到底为啥呢,你开炮了,打掉联邦军的旗舰了,让蓝鲸号逃跑了,你跟蓝鲸号就是一伙儿的。
阿道夫可没有跟蓝鲸号同甘共苦的兴趣。为了洗脱这个嫌疑,他必须把罗家交给官方,告诉所有想要对付罗家的人,管他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有事儿冲罗修和他闺女去,跟他阿道夫木有半点关系。
而他之所以没有强行动手,而是事先跑到蓝鲸号上,一来他毕竟跟罗修相识一场嘛,别搞得那么难看。后面的事儿不好说,至少在从这儿到帝国这段路上,他能好好招待罗修,让他把断头酒喝得足足的。
我可是个很重情义的人——阿道夫非常认真地对自己说。
二来,就是那毕竟是蓝鲸号。
当年,只要有星舰的驾驶员看见蓝鲸号,如果直接放弃抵抗,恭恭敬敬地请蓝鲸星盗团的人上舰,该搜刮财物搜刮财物,该绑架人质绑架人质,然后再把蓝鲸号恭恭敬敬送走,就什么事儿都不会有。舰船上不会有任何人受伤,被绑架的人质呢,只要支付足够的赎金,也会被全须全尾地送回去,说不定养得比被绑架前还白胖呢。
但如果有哪艘星舰觉得自己可以在蓝鲸星盗团面前刚硬一下,那么蓝鲸星盗团教做人从不收取多余学费。
如今蓝鲸星盗团只剩下一艘旗舰了。但旗舰是整支星盗团的精髓。罗修能在联邦官方眼皮子底下把蓝鲸号藏起来,然后又大摇大摆地拿出来用,还不被人发觉,这份本事不是盖的。阿道夫必须承认,如果不是跟罗修认识很多年,对蓝鲸号熟悉到化成灰也认得,连他都有可能被罗修骗过去。
有这份本事的人,会是小绵羊么?
蓝鲸号外部已经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那内部呢?
要是蓝鲸号没有做充分的武装改装,阿道夫就改名叫清道夫,趴在鱼缸里头吃水藻去。
这样的人物,哪怕他再落魄,跟他硬碰硬,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圣婴星盗团的家底如今也不厚了。用一点就少一点。何必浪费在这种没必要的地方上呢。
想了这么多,阿道夫再一次坚定了一定制服罗修的想法,决定最后努力说服罗修一次。再不行就干脆武力解决好了。
反正在这个小小的休息室里头,他那年轻力壮的儿子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