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非常惊讶地上下打量父亲:“曾经你是护妻狂魔,现在果然变成护女狂魔了。”
“那是!那可是我闺女!”
父亲一脸自豪又骄傲。
莫林翻了个白眼儿,表示不忍直视。
不过看向罗伊时,他收起了戏谑,真诚而慈爱。“你女儿也跟着你一起学习驾驶星舰么?”
提到这个,父亲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皮。“我本来想让她做个大家闺秀就得了。可这孩子野,闲不住,喜欢东跑西颠的,我就由着她去了。”
从莫林的笑容能看得出来,他对父亲前十二年的育儿观有所耳闻。“孩子的路还是要他们自己选。罗伊既然有天赋,又有兴趣,就让她放手去做吧。”
父亲很赞同地点头。
“我在客户那边品尝到了非常好吃的鲜花饼,一打听,果然是你们鲜花农庄新送来的货品。”莫林主动解释,“正好客户那边胡搅蛮缠弄得我那叫一个烦,我就问了你在那儿,匆匆跑过来了。”
“所以敢情你是跑到我这儿避祸的!”父亲说。
“怎么的,不让啊。”莫林故意吹胡子瞪眼睛,俊美形象全破坏了。
不过既然是开玩笑,莫林很快就恢复正常了,有些奇怪地问父亲:“不过你们家的鲜花货物,不都是你手下送么?这次怎么你亲自来了?哦对了,听说你还新买了星舰?”
“这不是要探亲么。”父亲一边说一边望了舅舅一眼,“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新买了星舰。”
“不止我,很多人都知道了。别忘了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莫林严肃地对父亲说。
父亲的神色也凝重了,扭头看了一眼舅舅。
舅舅默默地点头,表示他也知道。“大家还没有忘记你曾经的身份。”
所以父亲有啥风吹草动,别人都会担心那会酿成大风暴么。
“那就让他们记着吧。”罗伊说。
“哦?”莫林很是惊讶,“小丫头,你一点不害怕星盗么?你小时候难道真的没听过再不听话就让星盗把你抓走的睡前故事。”
罗伊无所谓地笑笑。“我不管什么星盗不星盗的,我只知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而究竟谁对谁错,不是靠身份就能判定的。”
正如父亲虽为星盗,却是纳塔星人的救星。除非万不得已,他绝不会伤人性命。为了他珍重的人,他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无论是大义还是私情,父亲就算有瑕疵,也足能说得过去了。
反观联邦呢?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将同胞当做粮食投喂给虫族,以便获得具有高额利润的超品钢。纳塔星上那些每一天都生活在恐怖与煎熬之中的流放犯,真的都是罪无可赦的么?别人不说,就是她父亲的父母,也就是她的祖父祖母,便是被陷害的!
还有莫林的亲身经历,明明是救人的一方,却差点儿要了他这个被救者的命。而明明站在律法反面的父亲,却遵守了道义,为了救他甘冒风险。
孰是孰非,谁心里都有一杆秤。
再说……谁要听那样的睡前故事啊摔!
更何况她就是星盗的女儿好吗!吓唬谁。
莫林嘿嘿笑笑,对父亲说:“所以呢?怎么突然想起来要买星舰了?你租人家的星舰运了十几年的货,这是突然想起要自己组建一支运输队么?”
父亲点头。“送货成本太高了。购买星舰的投资虽然大,不过一劳永逸,方方面面都有保障。”
“你背靠着那么一大颗晶石球竟然还会关心成本问题。”莫林很惊讶。
父亲笑笑,不多做解释。虽然很多人都注视着他的风吹草动,但还是有很多事情,别人别想从他这儿挖出来。
比如嫁妆星球的主人已经是伊文了这件事。
“你是想购买成舰,还是自己建造?”莫林问,“如果是后者,咱们做笔生意得了。”
“哦?”
父亲有些意动。
涂料这玩意儿,是宇宙射线的第一道防护。对舰员的重要性或许还能小一点,毕竟还有钢板隔着,但在驾驶员连入星舰神经网络后,这玩意儿就跟他们皮肤的那一层表皮细胞一样。要是浑身都破了会有多难受,是人都知道。
可涂料这东西,水分很大,特别是涂装好的星舰,是不能做破坏性检测的。像父亲这样的老油条,都得仔细分辨。
结果没想到,享誉星际联邦的涂料公司背后老板竟然是他的老友?
过了这村没这店儿。
“父亲,我们可以联系星舰制造厂定值。”罗伊说。只需要下图纸和指定材料就行,不需要他们自己凑齐制造设备。那太扯了。
“如果这样,我也想参与。”舅舅说,“我认识的人里有个人能提供优质的钛合金,你们应该能用上。”
父亲当然乐意了。至于星舰的图纸,那就是他和罗伊的事儿了。
这回终于不只是父亲和莫林交谈舅舅跟罗伊作陪了。四个人充满激情地商量起来,直到莫林的通信器响了又灭了连续三回,然后第四回响起,莫林无奈地接通。
过了一会儿,莫林面色凝重地关闭通信器。“抱歉,我必须回去了。你们先聊,有事再联系。”
几个人将莫林送了出去。
回来后,舅舅问父亲:“你真打算跑航?”
“当然。”父亲说,“你不信?”
不信你跟我们讨论什么制造星舰。
“我信。”舅舅说,抿了下唇,“不过你的跑航队,恐怕会遇到不少麻烦。这样吧,我牵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