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孟扶苏的计策又是什么呢?
原来适才在孟湘专心看舞蹈的时候,孟扶苏偷偷在门口溜了一圈,又凑近正蹲在门口看门的两个人身边听了会儿墙角,这才得到一个消息——这间勾栏的主人今儿个竟不小心吃坏了东西,一直蹲在茅厕里,骂骂咧咧地要叫人去揍对面卖汤饼的。
他将这个消息告诉孟湘后,便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跑到街尾买了几串鞭炮,而后,又偷偷摸摸地带着孟湘绕进了勾栏的后院。
孟湘捂着鼻子,蹲在草丛里,深深觉得自己的底线都掉光了。
孟扶苏仿佛知道她所想似的,朝她微微一笑,露出白色的牙齿,那双黑潭似的眼眸闪烁着星星光芒,就好像与她蹲在草丛里,被茅厕里传来的恶臭熏着,为了她一时的不忿去想法儿报复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一样。
她被他这样明晃晃的笑容刺得眼晕,他露出这样明亮的笑容便的确有些像孟子期了,她不禁在心里叹道:这两人果然是双生子啊。只是,即便是双生子,后天的成长也会让他们养成不一样的性格,一个阴郁城府,一个傲娇易怒,不过,两个人的确都非常可爱。
孟湘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孟扶苏的眼尾向下微弯,目光里满是温情,他低声道:“我去了,等会儿一定要快点跑,别被人抓住了。”
孟湘赶紧点头。
他便拎着那几串鞭炮躲躲藏藏地靠近了那个茅厕,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紧张起来,她按着自己的心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虽瘦弱却能一肩挑起重担的脊背。
只见孟扶苏从另一边的草丛里拖出一根他小臂粗的树枝,轻轻抵在了茅厕的门上,而后他蹑手蹑脚地转到茅厕后的粪池处,点着了鞭炮,使劲儿一扔,便扔进了那人茅坑下的粪池里,随即转身便朝着她的方向飞奔而来。
孟湘一下子蹿了起来,等他到了近前的时候,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便飞奔而去,背后响起了噼里啪啦鞭炮爆炸的声响,以及那人无比凄厉的惨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股粪味也越发浓了。
真汉子从不回头看爆炸。
他们两人撒丫子就跑,拼着一股劲儿在胡同里钻来钻去,跑过河渠上的拱桥,一头钻入了热闹的大街,两人便再也坚持不住,一人扶着柳树的树干,一人虚脱的半蹲在地上,两个人都红着脸,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呼——呼——妙极了,我还以为你一贯稳重,呼——怎么能想出这样一个鬼主意。”孟湘扶着树干觉得自己全身都要虚脱了,却越发恼恨这具身体不顶事儿了,这么弱的体质哪里能跳下一台舞,估计转几个圈就要手脚发软晕过去了,果然还是要加大训练啊。
孟扶苏扶着膝盖,哈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觉得这空气灼烧着他的肺都难受了,大滴大滴的汗从脸颊流淌下来,由鼻尖、下巴滴落下来,砸进土里。
孟湘又看看自己手里的药包,笑道:“好在没有将这些药掉落,你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贴上他的额头,拂过他的脸颊,为他擦干汗水。
孟扶苏闭上双眼,睫毛就像是合欢花的绒毛微微颤动,他脸颊红的厉害,好像难以喘息似的,大口吞咽着空气。
“你的身子到底还是有些虚,看来不仅仅是吃药,以后饮食也要注意了。”她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不知为何却让他陡然生出了心火,明明他是那么渴望娘的关怀,可是她越是温柔,他就越是烦躁,甚至连她抚过他脸颊时袖口带来的香气也让他受不了了。
“你熏了什么香?”他拧着眉毛问道。
孟湘一愣,“没有啊,咱们家里哪里来的熏香啊,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出现了幻觉?”她刚想笑,却从他僵硬排斥的肢体中看出了什么。
她默默收回了手,轻声道:“好些了吗?”
孟扶苏缓缓直起腰,却用手捂着脸,淡淡道:“我是不是跟期哥儿比差远了?”
她诧异地挑眉,却笑嘻嘻道:“这哪里能放在一起比较。”
也不知道她的话又戳中了他的哪根敏感的神经,孟扶苏垂着头,神情又恢复了之前的阴郁,就好像刚刚那个拉着她的手,同她一起在阳光下奔跑大笑的少年郎是个幻觉。
“咱们回去吧。”孟扶苏自顾自拎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往与文松约好的城门处走去。
孟湘脚步轻快地跟在他的身后,好像他刚刚的表现并没有给她带来一丝影响,孟扶苏心里就像是被糕堵住了一样,闷的厉害。
却在此时,那熟悉的温柔又覆盖在他的脑袋上。
“不要多想,你和期哥儿都是娘的珍宝,你的稳重聪慧是他不具备的,你因为身体不好,常常卧病在床,却比他花了更多的时间在书本、谋算上,这难道不是神母娘娘给你的补偿吗?”她的声音永远是这样坚定又温柔,一如既往的相信他。
“对不起。”他回过身来,愧疚道:“我不该对娘发脾气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孟湘笑嘻嘻地揪了揪他的鼻子,实在忍不下的孟扶苏抬头瞪了她一眼,那张小脸板起来的模样越发可爱了,孟湘扭头哈哈大笑起来,却笑得他莫名其妙。
等到路人因为笑声看来,又因为她的美貌而停留的时候,孟扶苏的脸彻底黑了,他拉着她的手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孟湘含着笑低头看着他们两个握紧的双手,轻轻握了握,孟扶苏敏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