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单用外貌来定皇位人选的话,嬴晏得到太子之位的确是实至名归了。
果然皇室的基因太好了,就她现在所见的几个皇子而言,都各有各的风姿……
孟湘又忍不住将移开的视线重新放回到太子嬴晏的身上,他眉目如画,容貌美艳昳丽,不笑则已,若是一笑那可真是倾国倾城。
只见嬴晏洒脱的一举酒杯,微微一笑,眼泛桃花,喝过的酒水站在嘴唇上也显得他如含露蔷薇,娇媚的很,天下再也难有一个女人能够及得上他的美貌了,只是这样的男生女相若是放到她这个时代一定会备受推崇,而放到这个时代,即便他贵为太子,也就只有被人瞧不起的份儿了。
嬴晏袖子一甩,将空掉的酒杯放回到案几上,一个一看就知道是新调到这个岗位奉酒的小太监,捧着白玉酒壶,战战兢兢地往酒杯里倒酒,只是偶一抬头,突然就被他的美貌闪了眼睛,嘴巴不自觉张开,酒杯都倒满了还无所察觉,直将酒水撒了太子殿下一身。
他突然一个冷颤反应过来,就见太子沉着一张脸看着他,眼睛里凝成了冰霜,他刚要跪下磕头谢罪,太子却做了一个手势,小太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后面一个侍卫捂住了嘴拖了下去。
“九娘,还傻愣着做什么?该你了。”
孟湘一个激灵,便匍匐在准备好的一面大鼓上,准备上场,站在大鼓上居高临下的孟湘看到那个侍卫从僻静处走出,随意甩了几下剑,寒光与血色交辉,而那个小太监再也没有出来。
她打了一个寒颤,觉得这个皇宫之内更冷了。
乐声起,簇拥着她的一群舞伎突然散开,孟湘手上的霓练被她当空一甩,如火苗一般燃烧着这方天地。
她一腿直立,一腿凌空微曲,柔软的胳膊随着风中的霓练一同舞动,红色的舞衣上缀满了金银玉石,她一活动它们也会互相撞击着,叮当作响,当她旋身,它们则会划出一道道亮白的光线。
她每落下一步便响起一声鼓声,漫步则风声呜咽,重跳则恍若雷鸣。
她的身边像是有白亮的闪电划过,又接着响起一阵阵鼓声,天地苍茫,电闪雷鸣,唯有她红衣娇艳,挺立在这虚拟的狂风骤雨之中。
渐渐地,鼓声减弱,霓练飞舞的幅度也越来越小,她突然一个屈身,飞快的旋转,旋转的越来越快,终于定在了一个瞬间,手上的霓练逶迤落地,却将她圈在了这一方空间内,她重新伏在鼓上,周围的舞伎也重新聚拢将她掩映起来。
“好!”台上的嬴晏抚掌赞叹了一声,便扭头对身边伺候的太监道:“看赏。”
那太监取了一个锦盒朝孟湘走来,孟湘却下意识觉得这个锦盒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好物。
“怎么?你还不满意不成!”许是见孟湘迟疑,嬴晏当即一拍案几喝道。
原本坐在一边的孟扶苏跟孟子期同时跳了起来。
“殿下息怒。”孟扶苏抢先一步道。
“哦?孟卿你……”他眸子绕着两人转了一圈,脸上神情莫测,却沉着声音道:“如此袒护一介舞伎?”
“她虽是舞伎,却更是学生的家慈,圣上以孝治天下,扶苏自是要袒护家慈。”
孟子期在一边憋红了脸,却也只知道点头,他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了一句反而连累到了他娘。
孟湘蹙眉,她能感觉到他意不在此。
“哦?竟是如此……”嬴晏手指抵着下巴,低声笑了起来,“那还真是……”
“既然如此,我非但不罚她,还要赏她,赏她为我朝培养了这么出色的两位状元,倒不如……”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主意,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当今太子的喜怒无常、说风就是雨的样子,他周围的人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若是他这一天不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他还真就不像嬴晏了。
“啊!我想到了。”他双手合在一处,抵在鼻尖处,漫不经心地笑道:“既然我代行国事,自然也可以进行封赏,那就封孟九娘为魏国夫人吧!”
他大手一挥,像是分猪肉似的,就这么从从容容地将一个封号给了出去。
说罢,他还不住点头,“妙得很,妙得很,九娘这一舞,可谓是缓步婀娜,摇曳生姿,如凤凰舞于九天呐。”
孟湘真是纳了闷儿,这太子怎么就这么好说话了?
而周围的人也随着嬴晏的话不断称赞着她,听得孟湘自己都臊的很。
原本她还以为嬴晏会借机做点什么,结果,他就只是令她回去而已,而他自己则去更衣了。
孟湘蹲在一颗矮株树木后躲掉了一大帮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起哄她,让她速速打开锦盒的人,等打开了盒子,她才发现自己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
——那里面正安安静静地躺着那只据说是皇子身份象征的白玉簪子,她握着那根簪子觉得烫手的很。
她一起身,却被一个木着脸的侍卫捉住了。
“殿下在等您,跟我来。”
孟湘下意识地便以为是嬴景找她有事情,结果,那侍卫带着她拐了几拐,就到了一座碧瓦飞甍的宫殿前,她抬头一看,却发现那三个字居然一个都不认识,似乎是用隶书写就的。
能在宫内找个宫殿与她见面的还能有谁?
孟湘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她一点也不想进去。
“沧——”
身后的侍卫拔出了剑。
好吧,看来是不能不进去了。
孟湘将那根白玉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