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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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盯着手里的铜钱,顶着身边文寡妇的视线,头上冒了冷汗,她干巴巴道:“哈,大概知道就行了……”
“哦。”孟湘重新挺直腰板,意味深长地笑道:“那就是要不怎么准的。”
“哈哈……九娘这般神通广大怕是简单的测算也能算得出啊。”
孟湘视线往旁边一偏,正好看见文寡妇反应了过来,露出一个明显嫌弃的神色,不出声地嘀咕了一句。
“好。”孟湘点点头,“可这点也是不够的,最起码也要六六三十六个铜板,如此才能祭告天地,通四方神明。”
“啊!这么多……”那婆子刚刚惊呼一声便立刻掩了口,眼神瞥向身边的文寡妇。
“给神明的,毕竟不能太过小气。”文寡妇捅捅她,蹙眉道。
那婆子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反复思量了一番,最终拉下脸,将那几枚铜板塞进了怀里,忙不迭地往外走,“算了算了,反正桃姐儿就在这县城里,说不上那天就撞见了……”她就好像怕孟湘会上来抢她钱似的,捂着那几枚铜板就走,将这样的人带来,文寡妇面上也不免有些尴尬。
孟湘却突然开口,“你可不要后悔。”这话轻飘飘的,可落在那婆子的心上却似有千金重量。
那婆子一回头刚要说什么,就见她冷冷地望着她,从窗户破洞里射进的天光映在她的眼底,凝成冰霜,屋子里骤然一暗,她的眸子也沉进暗色里,越发摄人了。
那婆子倒退了几步,差点一跤摔在了地上,紧接着她就像遇见了鬼似的,青白着脸色撒丫子就跑了。
文寡妇似乎也有些被吓到的模样,许久才声音微颤地呼唤:“九娘……”
“嗯?”她轻轻一哼,抬起了头。
“我、我也先走了。”她等不及孟湘地回答便也跑了。
空荡荡昏暗的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人,孟湘缓缓起身,像是符合着某种韵律,一腿伸出绷直,而后整个身体像是柔软的白玉兰一般舒展着,朝前弯折下去,柔若无骨的双手如春草水藻,轻翻合手指尖努力去勾紧绷的脚尖,在整个身体的柔韧度到达极限,岌岌可危的时候她终于放下了手,直起身子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她的身体极会说谎,当年她享誉海内外的《迷幻之夜》的舞蹈可以说是她事业的顶峰,她扮演神,观众就会相信她是神;她扮演妖,人们就会认为她是世上最艳最美的妖,在她的领域里,所有人都会被她掌控。
孟湘冷笑一声,忍不住捂住了脸,掌心却有些湿润。可是,现在呢?一些需要身体柔韧性的动作做起来困难,又难以持久,更别提高难度的动作了……
“这样还真是难看啊。”她自言自语着,等调整好心情,放下手抬头,正撞上一人视线。
“抱歉。”孟扶苏站在门口,双手自然垂下,不知道在那里站了有多久,“我刚刚把窗纸重新糊了一下。”
“我说这屋子里的光线怎么变暗了。”她语声带笑,就好像刚刚藏在黑暗中伤感的人不是她一样。
他似乎也并不打算提起这件事,这是压低声音道:“你……刚刚很美。”
孟湘愣了一下,孟扶苏又立刻道:“虽然我没去过勾栏,除了上回那个舞伎再也没有见过别人的舞蹈,不过……”他顿了一下,随即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我娘自然是最好的。”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当年为了事业巅峰能持续长一些,她没有打算为了生育而增肥、浪费时间,但是如今看来,有一个跟自己血脉相通的亲人,有一个关心自己的孩子的感觉还真不错。
孟湘走到他的身边,狠狠地揉搓了一把他的头发,“原来我家大郎这么支持我啊。”
借着从灶间透进来的光线,她看见孟扶苏狠狠翻了个白眼,却没有离开,任由她搓弄自己的头发,而后他低声道:“我不支持你,还会支持谁啊。”
“好孩子会有奖励的哟。”孟湘笑眯眯地凑近了他,谁料他竟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蹿了起来,飞快地后退了几步,脸颊嫣红,结巴道:“啊,你、你可别、别……”
“咦?”孟湘双手抱胸,露出一个纯真懵懂的笑容,“大郎是在期待着什么吗?”
孟扶苏知道自己又被他娘给骗了,无力地扶住门框,虚弱道:“娘,你可饶了我吧。”
孟湘笑得更加好看了。
半日的光景消磨掉了,两人傍晚的时候坐在院子里各捧着一碗粥,边聊天边吃晚饭,晚霞绚烂如锦绣一般铺展在天际,烂漫的香气从墙外吹来,邻居烟囱上炊烟袅袅升起,依稀飘来好闻的味道,门口突然跑过一只野鸡,它咕咕叫了几声便一头钻进了林子里,一切美好的像一幅画。
可这幅画却被突然的锣声惊碎。
孟湘跟孟扶苏立刻跳了起来,跑到门外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族长有重要事情通知的时候,就会让人敲着锣挨家挨户告诉一声,这时候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两人对视一眼,却谁也猜不到。
这时,隔壁的文寡妇家也打开了院门,“哎?发什么了什么事情啊!”文寡妇叫嚷着探身出来,她身后则是文莺的抱怨:“啊,娘,慢点啊,我也要看,快让让,我也要看。”接着是文松无奈沉稳的声音,“那你也先把鞋穿好啊。”
文寡妇一转头看见他们二人,笑道:“九娘跟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