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下水,追在郑宥廷身边,在后者警告的眼神下我行我素地抱住他,一边摸索他的脊背,一边说道:“等白家把草药找到,我就有十足的把握把你的经脉拓宽一倍,到时候你的武功精进就会更顺利了。”
“……不是白夫人的药么。”
“唔,只有一味是她要用的。不过既然有人帮忙,我不用岂非浪费。”
郑宥廷抬起手,五指扣着他的脸把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从自己眼前推开。
封傲放肆大笑,不一会儿扭头躲过,张口咬住他的手腕,示威地磨了磨牙。郑宥廷垂眸看了他一会儿,眼睛弯了弯,低头,单薄柔软的最混印在他的额头上。封傲心中一荡,松开他,迎上他的嘴唇——
唔!!
水声大起,某人毫无防备之下,被郑宥廷一脚踹开,沉下水底才罢。
封傲摸了摸小腹,眯眼,这臭小子又用美人计对付他。他蹬了蹬腿,在水底悄无声息地滑过,猛地抓住郑宥廷的脚腕把他拽下来,一个用力翻身,双腿扣住男人劲瘦的腰,双手抓住他揍过来的手。沉入池底,低头,如愿以偿。
封傲二人在白家被奉为上宾,吃穿用度,比外界顶级世家所用的不知好上多少倍。
白三刀闭关三天三夜未眠,终于有了头绪也不睡觉,兴冲冲地找到封傲。白三刀也不敢求他再赐教,自己将改动后的招式演练给封傲看,得到后者的认同高兴地又要回去闭关,还是白二剑打晕了他迫使他入睡这才没让他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因不睡觉而死的人。
在白家的日子过得十分清闲,郑宥廷每日都和白二剑等人以及他们的得意弟子过招,比起封傲传授经验,亲身经历让郑宥廷更快地成长起来,按白五矛的话说就是:这种天才被他遇见了两个,真叫他又爱又恨呐。
封傲这一次来到白家,明面上是为了躲避陈家的骚扰,其实几人都明白,他是想要一观一个月后的古武世家的演武比试。
十年一会,对于古武世家而言这个时间是短暂,同样也是漫长的。
在演武中占得先机的中游古武世家并不愿这份殊荣流逝得太早,而对于白家这样想要翻身的古武世家,十年时间太短,等待起来却也长得难熬。
“最初的时候,演武是五十年一次。但如今世道变了,咱们虽然秉承古训,但很多东西都渐渐流失,往往我们身处其中都很迟钝,待回忆古昔的时候才惊觉,最好的时代已经过去,很多东西要么无人继承,要么损毁遗失。所以啊,我们也不敢闭门造车,各家之间需要交流,需要互相督促,否则,迟早要被这世道同化。”
白九戈如是感慨。
封傲赞同,他身受两种文化的熏陶,最能知道其中的变化。恋旧是一个好习惯,人若不恋旧,又如何保留过往?那些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人或事甚至一个曾经兴盛的国度,若没有人挽留,都会被抛弃在这河流之中,再无重见天日的一天。
白九戈道:“今日,我便与二位说一说咱们古武世家。”
从前古武世家鼎立的三足,楼家,段家,陈家。
楼家内功讲究绵长深厚,招式大多温和,但杀伤力极大。他们自称是君子作风,以剑为伍,而且是几家之中最讲究美学的一个家族。就拿他们选首席弟子来说,容貌,身材,武功,剑术,气度,德行都缺一不可。他们每一任家主都是十成十的美人。
郑宥廷微觉奇怪,他看楼常安容貌平平,但这个首席很受器重,俨然是下一任家主的风范。
封傲看出他的疑问,低声道:“他易了容貌。”
白九戈闻声,惊讶了下便释然,虽然楼家的易容术在隐世家族中数一数二,但被封傲识破似乎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他笑道:“正是,他们说什么,怕扰了清修所以在外界办公都不用真面目示人。按我说,他们最大的特性应该是自恋,没一任家主都是楼家最自恋的人。”
再说段家,段家功法讲究一个快字。内功刚猛,以快打快。段家人行事洒脱不羁,没有特定的武器,现任家主是个铁娘子,鞭法十分了得。除了快之外,段家的轻功也是古武世家之最,听说他们祖上出过好些个神偷圣盗。
再有便是陈家。
“说到陈家,就不得不提他们的第一位家主。二位可知他的身份?”白九戈卖了个官司,面对两个同样波澜不兴的脸孔,挫败地揭秘:
“陈家的开创者,原本是楼家家主的首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