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圳反复地摸着画卷卷轴,脸上的肌肉因为控制不住却又拼命压抑的笑而变得十分扭曲。
“没想到竟然被姓郑的先一步得到了郾城传承,不过,最后不还是成全了我。啊,永生之神,你快快显灵吧!”
“等我成了这世上唯一一个长生不老的人,别说破解这个古墓中的阵法,就是这个天下,有什么事我不能得到的。我有的是时间。”
“我不会老,不会死。”
“我才是世界的主宰!”
“哈哈哈哈!”
“还有你们,就是我永远的奴仆。我赐予你们无限的生命,允许你们和我共享长生,共同凌驾这个世界!”
分明是疯狂而毫无逻辑的话,竟让那四名弟子犹如魔怔一般地崇拜狂热,跪下来虔诚叩拜道:“谢长老!我们誓死效忠长老!”
不说郑宥廷反感地皱眉,就连封傲都觉得十分稀奇。
贺元圳哈哈大笑,忽然双手张开向上,做出一个祈福的姿势。
他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语速非常快,吐字完全听不清,足足念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停下。
他狂热地看着那卷画轴,永生就在手中,他马上就可以无所畏惧!
好一会儿,竟然都不见那画轴如同当初那般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他亢奋的神经此时才有些冷静下来,联想到某种可能性,他猛地脸色大变,大叫一声从腰间摸出枪支,就要发射——
“!”
颈部熟悉的剧痛感让他睁大眼睛,发出一个震惊而不甘心的音节,颓然地闭上眼睛,软倒在地上。
而他身边那四位持枪的子弟,早就在封傲对付他之前,悄无声息地见了阎王。
封傲动手将他绑了个结实,又不放心地卸了他的手腕脚腕和下巴。这才停手将他们身上都搜了一遍,枪支子弹全都收归囊中。
尤其是贺元圳,将他背上的轴筒取下,封傲仔仔细细地翻了翻他的衣服,没有发现其他异常,这捡起落在地上的画卷。
封傲将他丢在原地,闭着眼睛走向郑宥廷所在的方向。
回到第一辅阵的阵眼,他才睁开眼睛。若非如此,阵法是视野的迷惑就是封傲也无法抵抗。
将枪械放到郑宥廷的行囊中,封傲道:“物以类聚,这位贺长老和陈三还真是天造地设。”
他将画轴解开,只稍稍卷开一角,便能确定这一副才是真正的郾城古图。
陈三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视为珍宝的郾城古图竟是一副赝品。恐怕在这阵中的几年时间,他就是利用墓室中的幻阵,在陈三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而这幅郾城图实在太长了,才会让他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以至于……古图出墓的时间拖延到了五年之前。
还有陈三手中的墓志铭大概也是贺元圳故意曲解。他将自己最重要的发现迎合陈三的胃口,转变成了所谓不传的绝世武功秘籍,让陈三成为他追查遗迹的助力。
至于他口中的永生……封傲不以为然,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永生的存在。
郑宥廷表情淡淡,相比起陈三那样的真小人,贺元圳这样的伪君子才更叫人厌恶。
将画卷放回轴筒中,郑宥廷将他背在背上,对封傲道:“我们继续?”
身处阵法之中他始终心有不安,贺元圳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议,还是先办了正事离开这里为好。
封傲点了点头。
过度的内力耗费已经让他纯色有些苍白,不过眼前的事他也不愿拖延,便俯身覆手在主阵的第一辅阵的阵眼上,以内力激活辅阵。
收手,封傲身上又重新沁出一层热汗。
“还好么?”
郑宥廷取了一个药丸塞进他嘴里,把水递给他。封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点了点头。
只是一句话的功夫,辅阵的纹路流动起来,暗金的色泽竟是往他们背靠的墙上爬行,不多时一整面墙浮现出暗金的纹路。
郑宥廷怔住,这些纹路分明是一幅字,一幅凭借暗金色泽而与墙上所刻的墓志铭分离开来,悬浮于字上的字。
封傲才看了两句,眼眶竟是一热,不可控制地红了眼睛。
这,是一封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