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在苏北于酒店房间遇到顾向南的那一刻,陆川在返回酒吧之后得知了同伴为了撮合自己和苏北,竟在她的酒水中下了药,他一时间大怒,与同伴厮打在一起,几乎砸掉了整个酒吧。 陆川知道苏北是去找苏群,原本以为即使被下了药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自警局出来之后,他便敢赶去酒店想要向苏北致歉,却不想看到她满身狼狈的在酒店旁的公用电话前打电话撄。 放下电话之后,苏北在老板鄙夷的眼光中转身离开,离开酒店之前她曾去洗手间清洗自己,所以知道自己脖颈处有着怎样的痕迹,所以不怪别人如何看自己。 陆川站在不远处,满脸是伤眼光复杂的看着自己,苏北看他片刻,迈步离开。 她知道下药的事情不是陆川做的,也和他没有关系。 但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暂时无法平静的面对他,是人总有迁怒情绪的时候,她也会想,若不是陆川用生日的借口将自己带到酒吧自己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可以调节自己的心态和陆川继续做朋友,但不是现在。 陆川急走了几步跟上苏北,可是却不敢触碰,她脖颈上的红色痕迹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是来道歉的,可是却不明白苏北还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她不是来找自己哥哥的吗?难道……?他不敢想象。 一直以来苏北和他哥哥的关系都好到让所有人嫉妒,陆川之前不曾怀疑过什么,可如今他却觉得之前的好全都是有目的性的,或许苏群对苏北真的有什么禁忌类的感情也说不定。 这样的想法让他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步拦住了苏北的去路,红着眼眶看她: “是谁?偿” 苏北始终淡淡的情绪,哪怕此时陆川重提伤疤也不能动摇她半分,很多时候陆川觉得她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年龄层的人,为什么再大的事情到了她的面前都宛若风轻云淡般的不值一提。 他气极了,抓住她的肩膀,企图看到她的眼眸深处去,而她却挣开了他的钳制: “不是你吗?” “苏北,我……” “陆川,如果不是你带我去酒吧,我也没必要在今天把自己变成一个卖身的妓*女。” 陆川痛到不能呼吸,近似哀求的看着她: “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去报仇,我要杀了他!” 她淡淡的看他一眼,没说一句话,迈步离开,却不想被陆川拉住了手腕,两个人向着相反的方向并肩而立,时间和风在那一刻似乎也静止了,连呼吸声都是若有似无的,陆川听到自己用一种冰冷的声音问她: “你不肯说那个人,是不是因为他是你哥,他是苏群对不对!” 苏北终于动了怒,她竟不知道陆川是如此解读自己和苏群之间的关系的,挣开他的手,转身看着他,平淡无波的眼眸中也终于有了情绪。 愤怒,失望,讽刺,她就那么看着他,直言开口: “几个小时之前我的确已经不干净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和我哥之间的关系也是肮脏不堪的,陆川,请收起你的自以为是,我不需要你为我报仇,因为造成我现在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是你!所以不要来同情可怜我,在我看来,很假。” 陆川知道自己误会了,可是到嘴边的道歉却又说不出来,有什么用呢?受伤之后的对不起只会让人觉得更加委屈,一个大男人就那样低头站在苏北的面前,羞愧难当。 苏北真是气到胃痛了,连自己被夺了清白都没有如此的气愤。 忽然之间,苏北感觉好累好累,她从陆川的脸上移开视线,看了看不远处的天空,那里有一轮月牙正在冉冉升起,她的声音疲惫且无力: “陆川,我真的很累。” 她累,但是她没有地方可去。 回到家中,尚未进门就听到了婶婶李淑慧的声音: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考完就不要让她念大学了,学费什么的都够我在美容院办张季度卡了。” 然后是叔叔苏华强的声音: “可小群一定不会同意。” “这孩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那个拖油瓶又不是他的亲妹妹,这么宠着干嘛,要不是小群一直护着,我早就把她送到福利院去了。” “这话咱俩说说也就算了,让小群听到可不好。” “你当我傻啊……” —— 接下来的话,苏北已经不想再听,也没有听的必要,类似于这样的话她在苏家生活这么多年早已听了无数遍,只是莫名的,之前偶尔的听到不会对她的情绪起到一丝一毫的影响,而如今却是觉得寒心的很。 她多么想在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之后能有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或者怀抱,可是她十年前就已经没有家了,而今夜的她似乎忽略了这个事实,竟然还想回到这里来。 陆川始终在她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她,看她走进家门,不一会儿又神色落寞的走出来,那一刻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想起她为了300块钱的补习费竟每天不辞辛苦的追着自己跑,他却从来没有想过问问她,为什么她明明外人眼中人人艳羡的苏家千金,还要赚这份辛苦钱。 可结果的残酷是他没想到的,她在苏家竟是这样的存在。 不知走了多久,也忘记走了多久,他看着她慢慢的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安静下来,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情绪统统掩盖在眼睑之内。 他很想探究,只是不敢。 陆川坐在了她对面不远处的另一张长椅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他看的出来今夜的她无家可归,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上前去拉着她的手回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