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六个字与极为郑重的语气,轻易在阿好的心底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但她还从未与章煜说过类似的话,也没有认认真真用最简单直接的话语和章煜表达过自己的心意。
阿好不知道,这一刻为什么自己想起的是这些。只是,在这样的嘈杂的环境,被章煜拥在胸前,感受到他由衷的爱护,她就觉得蠢蠢欲动,想要做点什么。于是,当真便做了——
扯了扯章煜的衣袖,又拂开他捂着自己耳朵的手,阿好含笑望入他探询的眼眸,招他微弯下了腰。章煜几乎是想也不想,便依着她的意思动作。
只下一刻,阿好动作迅速,一手掀起了章煜脸上的面具、另一手掀起自己脸上戴着的,凑上前趁章煜猝不及防之时,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之后松了面具,又趁着烟火腾空的一瞬,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下三个字。
周遭太过巨大的动静将宋淑好本就说得不怎样响亮的话轻易遮掩,可哪怕仅凭着她唇齿开合的微小动作,章煜亦足以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虽然没有在意她说不说类似的话,但她真的说出口,感觉又是完全不同。
抬起手臂,拿宽大的衣袖遮挡了任何可能扫过来的视线。章煜满心欢喜亲了亲宋淑好,也同她一般,凑近了阿好的耳边,道,“没有听清楚,等晚上回去我们再慢慢说。”而后很快收起动作,好似什么事情都不曾有。
凌霄拉着宁王去猜灯谜,直到宁王赢下两盏最好的花灯才罢休。也不要旁的人帮忙,她高高兴兴提着花灯,拉着宁王也到拱桥凑上一回烟火的热闹。不妨撞在了章煜与宋淑好甜蜜恩爱的当口。
虽然并没有看清楚他们是做了什么,但是这全然不影响凌霄靠着自己的想象推断出一个基本正确的结果。她靠着石栏杆上,啧了一声,看了一眼宁王,又嬉皮笑脸地“汪汪”两声。
宁王怔了一瞬,顷刻靠近凌霄,含情脉脉看着她,微笑说道,“凌大人,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也可以……”言语间也抬了手臂用宽大的衣袖挡住两人的脸。
凌霄瞬间低下了头,害羞极了的模样,娇嗔道,“人家还想要脸……”
“……嗯,我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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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未完的烟火离开石梁拱桥,准备慢慢往回走的时候,宁王与凌霄已经闪了,而阿好与章煜仍是遇到了两个不陌生的人。
长公主章嫤是熟人,即使碰见也不奇怪,但是站在章嫤身边的人,却令他们一时都掩不去心底的诧异。大宛的国君,本应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为什么会年节未出便出现在临安城,这会儿还是与章嫤在一起?
章嫤见到他们,倒是热情地打起招呼,见阿好与章煜都看着身旁的人,便说,“今天偶然遇见的……说是无处可去,瞧着他可怜,想着收留他两日。”冠冕堂皇的说辞之下,掩盖的究竟是什么目的,至少她和章煜心照不宣了。
姬恒穿得确实有些朴素简单,身上也没有露财的物什,粗布蓝裳穿在他身上反而将他的皮相衬得更俊美。打扮虽是这般,但明显没有受什么苦难、脸色也一点都不憔悴,只他出现在临安城的目的难以捉摸。
宋淑好仅那时在城楼上见过姬恒一面,不过这样的人见过一面之后便印象很深了,因此同样很快认出了他。
长公主定然轻易想不到他真正身份是什么,恐怕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呢……否则如何都不至于会拎不清到将人往长公主府里领,但又的确是很难往那样的方面去想。
宋淑好便看向章煜,见他看着姬恒,脸上显出一抹笑,道,“大宛国君亲带着自己的母亲到大启来求医,会否太过低调了一些?”他仍是牵着她,捏了捏她的手,像是告诉她可以放心。
姬恒笑着拱手,对章煜的话也不见奇怪,说,“既见着了熟人,恐还得拜托您帮忙才行了。”倒似平平常常,被识破身份也不以为意。
旁边的章嫤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姬恒的身份、又听到这样的话,难得窘迫得脸都红了。居然阴沟里翻船……章嫤暗恨自己阅男无数,竟然还是有被男、色给迷惑了的一天,简直丢人。
宁王与凌霄先在前面不太远的地方等了章煜和阿好半天,想着一同回去,反而远远见他们在桥头附近站定了。虽然辨不清在他们对面的两人的面容,但是宁王认出了章嫤,而凌霄的视线则落在了与章嫤一起的姬恒身上。
宽肩窄腰身量长气质佳,通常集齐以上几点都很难样貌差……凌霄戳了戳和自己一起的宁王,掩藏起一颗想要“一睹芳容”的心,正经说道,“既是碰到了长公主殿下,我们也过去打个招呼吧。”
宁王睨一眼凌霄,感觉这个眼珠子都快贴到陌生男性身上的人是在将自己当傻子……有他在身边,还有心情看别的男人?宁王寒了脸,没有搭理她的话,“不去,等会过来了再问好也一样。”
“唔……那你在这等一等。”看了看宁王,见他黑着一张脸,语气里也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凌霄并没有买醋缸附身的某人的账,丢了这么句话,便直接往阿好他们在的地方走过去了。
醋缸附身且还被凌霄丢在了原地的宁王:“……”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和她努力争取上门提亲的机会,宁王唯有继续黑着脸跟上去了。不跟着,岂不是主动送机会给她“红杏出墙”?
凌霄与宁王也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