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心者得天下嘛。
也是从这一天起,我从来没有质疑过季无尘的任何决定,不管他的决定是否正确。
许多年以后,当我和季无尘谈论起今天的想法时,季无尘轻笑道:“你猜错了,高粱观崛起的真正希望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孙脸盆。如果没有你的硬实力支撑,就算我说的天花乱坠都没有用。”
我哈哈大笑道:“咱俩是英雄相惜,互为辅佐。”
某个小女子抱着胳膊骂我俩:“互相吹起来没完了,你俩真是臭不要脸。”
俺媳妇说话太直接,搞得我和季无尘面红耳赤,相对无言。
话归当前。
季无尘骑着黑驴一骑绝尘,我和侯小胖紧随其后,像极了两个小跟班。
我得衬托季无尘的老总架势,不得不放弃黑驴。
侯小胖为了讨好季无尘,赶着老黄牛走在他身后,巴不得替我扛旗。
可是他没有我的本事,扛不住高粱观的幻化大旗,只能跟季无尘不停的炫耀自己人脉宽广。
季无尘听得很认真,偶尔回应几句,典型的老总做派。
为了配合季无尘演戏,我把黑驴速度调到最低,勉强和老黄牛同步,省的侯小胖跟不上。
一行三人边聊边走,很快抵达寒鸦道士的住处。
他住的很寒酸,一幢小土房,空荡小院落,清贫至极。
当他看到我们的那一刻起,眼睛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看得我心头一颤,当时我感觉,这厮绝对不是个假道士,必须有真本事。
寒鸦道士很懂得掩饰,凌厉的模样一闪即逝,可是终究,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从此对他另眼相看。
侯小胖没有我的敏锐感觉,仍旧把寒鸦道士当成一个假道士看待,言语中多有轻视之意。
我暗示季无尘,告诉他寒鸦道士很不简单。
季无尘笑着摇头,意思是,不管他是否真有能耐,既然他乐意假装菜鸟,权且由着他去。
其实我很想让季无尘把寒鸦收归门下,只可惜季无尘没有这个意思,我也是无可奈何。
按照惯例,侯小胖仍旧收取了寒鸦道士200块钱回扣,仅仅交给他800块钱。寒鸦道士不嫌少,季无尘视而不见,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返回的路上。
我仔细观察寒鸦道士。
这个瘦骨嶙峋的穷道士大概40出头,连个法器都没有,穿着一个破败的道袍,上面开了三个洞,看上去凄惨无比。
可是他神气很足,目含凶光。
“凶光”是我自己感觉出来的,其他两个人并没有此种感觉。
我感觉寒鸦道士很不简单,想要跟他套套近乎,可是人家半搭不理的,搞得我无比狼狈。
后来我们才知道,寒鸦道士天生不爱说话,典型的闷葫芦。他也不是穷到瘦歪歪,而是喝到瘦歪歪。
这厮嗜酒,无醉不欢,想胖也胖不起来。
我曾经问过他:“你信奉的是哪个道派,怎么可以喝酒呢?”
寒鸦道士含糊其辞道:“江湖散人。”
这厮惜字如金,我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能作罢。
一行人边说边走,多半是侯小胖和季无尘说,我和寒鸦道士不怎么发言。实际上,我也不怎么喜欢说话,尤其是面对陌生人的时候。
侯家庄距离寒鸦道士的住处很近,步行大概30分钟。当我们快要抵达的时候,季无尘吩咐我:“脸盆,收了神通吧,省的惊世骇俗。”
我点点头,收回了折纸成兵术。
这时候,寒鸦道士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他把目光着重锁定在“高粱观”三个字上。我猜测,他或许认识我师父。
当我跟他说起孙婆婆的时候,他又不理我了,真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