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王和王妃相依而行,宫道上的宫女内侍行礼时根本不敢抬头张望,即使和二人隔着较远的距离。待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时,他们才抬起头,心中皆纳罕,就寿康王爷那通身散发出的骇人气息,他们这做奴才的,根本不敢近身,隔着些距离,腿肚子都止不住地直打颤。
那寿康王妃的命,真够硬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忽然想到这句。
在众人眼中恩爱非常的俩人,实则……
“都怪你!”全身酸软无比,阿俏扶着傅棅琮的胳膊,忍不住轻声抱怨。
傅棅琮神色紧凛,“要不要我抱你上车?”这里离马车还有一段距离,他不忍心看她受这份苦楚。
阿俏欲哭无泪,要让宫中的人都知晓昨晚发生了什么,他才罢休?!“不,不要,我自己还能走。”她话音一落,身后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身子一歪,扑到了傅棅琮怀中。
阿俏轻声呀了一声,这宫中的人,难不成还有乱扔东西的习惯。她转头看向砸到自己的东西,原来是只几乎散掉的破旧藤球。
傅棅琮扶稳阿俏,抬首看向来人,冷声道,“过来,向皇婶道歉。”
傅棅琮的语气严厉冷峻,隐隐带着股令人胆寒的怒气,阿俏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看罪魁祸首是何人。
五六岁的年纪,身着锦服,头上束发的玉冠倾斜着,嘴唇紧抿,神情倔强。一个顶漂亮的小男娃!
既然叫她皇婶,那么定是宫中的哪一位皇子。
阿俏心底一软,推了推傅棅琮小声道,“干嘛这么凶。”
听她软软的声音,傅棅琮不由放轻了语气,“十三,过来,道歉。”神色依旧冷的吓人。
十三皇子抿着嘴向前走了两步。
就在此时,从远处快速跑来个女人把十三皇子挡在身后,扑通一声跪在了阿俏和傅棅琮面前,磕头不止,求饶道,“王爷,王妃娘娘,求您饶了十三皇子吧,饶了他吧!都是奴婢的错!”
跪在地上的女人年纪有点大了,身穿宫中嬷嬷的服饰,待阿俏反应过来,那嬷嬷已磕破了头,地上竟流了一小滩血,“快起来,快起来!”阿俏连声道。
“皇婶,对不起。”十三皇子小声道,他身前的嬷嬷仍在磕头求饶。
阿俏蹲下身扶起了那个嬷嬷,“他不是故意的,况且都已经认了错。”这嬷嬷分明是十三皇子身边服侍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十三皇子踢球砸到了人,这嬷嬷却上来就磕头请罪。
谢嬷嬷站起身,脸色惶恐,额头上渗出的血顺着太阳穴流了下来,流到右边脸颊上的那块黑色印记上面便不见了,只能看见一道亮光。
见阿俏面上柔和的笑意不似作假,谢嬷嬷根本不敢看傅棅琮,口中连声道,“多谢王妃娘娘,多谢王妃娘娘!”这寿康王妃不仅人长得好看,心地也不错。
阿俏笑了笑,不以为意。她并不知道谢嬷嬷心中所想,如果知道自己因为没有怪罪人便被人称为善人的话,那这世上的好人也未免太多了些。
把藤球还给十三皇子,阿俏上前扶正他头上的发冠,温声道,“下次踢球小心一点。”忍着去揉一揉那张漂亮小脸的冲动,她转身看向傅棅琮,“咱们也回去吧。”
傅棅琮微微颔首,扶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出发时,阿俏掀开帘子,抱着藤球的十三皇子和那个嬷嬷还在原地站着,她忽然觉得有些问题想不明白。
傅棅琮见她还在往外瞧,伸手把人揽在了怀中。
阿俏不悦,“十三皇子怎么回事?”昌顺帝后宫妃嫔众多,皇子公主不在少数。
傅棅琮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深邃的双眸直盯着她,“十三的生母身份低微,生下他之后,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阿俏身子微怔,双臂环在他腰间,头靠近胸膛,沉默不语。
无论再英明的帝王,都不可能尽善尽美地平衡朝堂和后宫。一个生母早逝在宫中毫无依靠的皇子,衣物吃食或许充足,但处境好不到哪里去。
阿俏和十三皇子一样,皆是生母早逝,好在她有父亲,还有王氏和兄嫂,可十三皇子的生父是大锦的皇帝。
宫中之人自有宫中人的生存之道,傅棅琮本不想告诉她这些,但又不想瞒着她。
马车到了寿康王府,阿俏准备踩着脚蹬下车,却被傅棅琮扶了下来,径直牵着她的手往府里走。
虽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扶持动作,却令阿俏脸色微红。俩人稍稍亲近时,都是在无人的地方,如果有旁人在场,傅棅琮永远都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
白峻和朱绫二人齐齐躬身行礼,“属下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朱绫半跪在地,头虽低着,但视线却一直随着面前的两位主子在动。王爷一手牵着王妃,另一只手虚扶,神色充满关切。而王妃走路徐缓,似有不便。朱绫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王爷威武!
相较朱绫,白峻的小心脏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如果让自家爷知晓他对王妃曾起过杀心,他这条小命,妥妥地没了。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头上响起一道清泠好听的女声,白峻跟随朱绫的步子站起身,视线向下,根本不敢看向两位主子。
回到房中,阿俏挺直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躺在美人榻上不愿起身。
傅棅琮走过去,坐在美人榻旁轻缓地揉着她的腰肢。
阿俏舒服地哼了哼,“再往下面一点……”
傅棅琮依言,她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