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我不再理会我舅一家,跟萧羿大致说了下情况。
萧羿起初还很犹豫。
“可意跟娇娇都是外地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这次,就算是你帮我个忙,行吗?”
“好吧,那就先欠着。”
萧羿开车,带着我一路疾驰,到了城中村。
虽然火已经被灭了,可空气之中还残存着一股呛鼻的焦糊味儿。
林可意看到我们的车,从胡同里跑了出来,脸上的泪痕还没干。
“娇娇恢复意识了,救护车也马上就到。小雪,萧经理,你们能过来帮我照看下娇娇吗?这里胡同七拐八拐的,太复杂,我去迎下救护车。”
我点头说好,林可意的动作很快,已经跑出了胡同口。
萧羿将车停好,我先他一步进了院子。
院子周围围了不居民,都是看热闹的。
娇娇躺在石榴树下的凉席上,身上黑了几块。
我赶紧过去找了条湿毛巾,在水管下面接了水,稍微拧一拧,搭在娇娇鼻子底下。
娇娇意识清醒,只是浑身无力。
她抬起眼皮来看了我一眼,“你是……萧羿的妻子。”
我心思一动,双唇犹豫地咬合住,“你认识他?”
娇娇艰难地点了点头,“他是我跟小雪的学长。”
她眼神正逐渐放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小雪是谁?”我的心跳不受控制,放佛要突破层层桎梏。
“小雪是我的好朋友,可她已经……走了好多年了……”说到这里,娇娇落下眼泪,“我昨晚做梦,还梦到了她。今天才会不小心……”
“她去世了?”我很震惊。
娇娇的眼泪落到身下的凉席上,晕开一朵朵暗色的花儿,迤逦着开了一丛丛。
“明天是她的忌日,今年我不能去了,你能帮我去纪念堂看看她吗?她喜欢吃麻薯……”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我的神思却渐渐被拉远。
萧羿随后走进来,又沾湿条毛巾,给娇娇换上。
我保持着镇定,却不敢去看他。
紧接着,林可意带着医生、护士跑进来。
医生给娇娇做了简单的检查,几个人将她抬上救护车,呼啸而去。
唔嗡唔嗡的声音过了很久才消失。
林可意跟着上了救护车,院子里就剩下我跟萧羿。
娇娇的话回荡在脑海,我浑身说不出的感觉。
“萧羿,你有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帮着收拾一下,墙壁都黑了。”
我无措地顺了下头发,装作在审视娇娇被熏黑的房间。
“我陪你一起,太晚的话,就没有末班车了。”
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我拿起工具来,开始帮忙清理。
期间,我什么都没有跟萧羿说。
既然他有意隐瞒,肯定不会轻易告诉我。
一个小时以后,林可意打来电话,说娇娇已经没事了,娇娇的父母正从老家往这边赶。
林可意风风火火地回来,抱着我连声说感谢。
我一直心不在焉,想着娇娇的话。
她被担架抬走的时候,还在努力往我这边看。
泪水从她脸上滑下来,冲开一道黑色的痕迹。
这一幕,我看着很揪心。
“刚刚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车上,萧羿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惊醒,匆匆看他一眼。“明天……你上班儿吗?”
“上啊,怎么问这么奇怪的话?”
萧羿表情平静,并没有想起来明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我心里犹如爆开几簇沙砾,噼噼啪啪的冲上脑际。
他不在乎明天,或者,他跟本就想不起来。
那个小雪,对萧羿来说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
可是,对于叶念深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人。
重要到,即便是睡着时,也不会忘记她的存在,甚至,会伤心地一遍遍叫她的名字。
每个字,每一次,都似有千金重量。
一切都越来越清晰,马上就要呈现在我面前……
“想什么呢?”
萧羿的声音再一次将我的思绪拉回来。
我摇摇头,用手撑住额角,“没事儿,就是有点累了。”
晚上,我无法像往常一样快速入睡,不时睁开眼睛,看看躺在身边的萧羿。
他睡得很熟,即便是在睡觉的时候,那张冷峻的面容都会透出让人神经紧绷的严肃。
身后,窗帘被从窗缝透进来的夜风吹起,带起一股清新的草木香。
我枕着自己的手臂,安静地看着他。
“你能告诉我,你跟小雪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吗?”
卧室里静寂无声,我很快就睡着了。
由于睡眠质量不好,工作的时候很不在状态。
林可意没来上班,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压低声音跟我说,她在病房,正照顾着娇娇,“娇娇睡觉的时候总喊小雪小雪的,我猜啊,她是想感谢你呢。”
我心里微苦,想起娇娇昨天的嘱托。
挂了林可意的电话,我就去请假了。
我要去趟纪念堂,去看看让叶念深念念不忘的小雪。
也许,还是萧羿有愧于的那一个。
省城的纪念堂在人迹罕至的郊区,周围很荒凉,公交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在这里下车的人很少,多数都是不用在这个时间上班儿的老年人。他们手里拿着黄纸、冥币,还有一些贡品。
下车以后,环顾一眼四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门面很小的超市。
我进去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