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忽然被轻轻戳了下,她挑眉,便对上易熠好奇的目光。
“你这是怎么弄的?竟然能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人。”
“这是吃了易容丹,十二个时辰后就会恢复原样。”
易熠恍然,“难怪。”话微顿,又问道:“你易容,是为了躲秦暮风?”
秦暮然眉头一挑,“他也来了?”
“对啊,你没看见么?”
“没注意。我易容,与他无关,只是为了避免麻烦而已。”
易熠看了她一眼,见她确实很自然,便放下心来,“那就好。”
“你这是在担心我?”
“不然呢。”
“这样啊,你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跑来海月城,我还以为我对你并没有那么重要。”
那幽幽的语气,像是控诉一样。
坐在前面的男人回头看来,结果马上被他身边的女人揪住耳朵,强迫转了回去,“她们两个人的事情,你看什么,别那么八卦。”又对她们歉意一笑,“你们继续就是。”
易熠默默盯着这一男一女的后脑勺,你们俩说清楚,什么意思?
秦暮然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便见后者瞪了她一眼。
她眨了眨眼。
易熠:“……”你这是在卖萌?
半响,她默默抚了心口,扭了头,“哼,不跟你计较。”
呜——
下面忽然传来鸣笛声,整个船身紧接着一震。
易熠朝下面看去,只见海水开始出现细碎的泡沫。
有海风吹来,船缓缓驶离了海岸。
整个甲板开始安静。
感觉到识海内的白月停止吞噬,易熠挑眉,眺望渐渐远去的海月城。
她回宗门之前,是不是应该屯些硫冰玉带回去。
片刻,只见最前面的座位上,一位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朝中间场地走去。
易熠看着他有些眼熟,再一细想,便明白了像谁。
这是宁中钰他老爹么?
“那是宁家的二把手宁成真。”秦暮然忽然传音过来。
易熠看了她一眼,默默传音,“你其实是我肚里的蛔虫吧。”
“嗯,你刚才说的什么?”
一看秦暮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大有你再说一次就剁了你的意思,易熠怂了,生硬转了话题,“宁中钰和他是什么关系?”
“原来请你来的是宁中钰,我记住了。”
易熠:“……”还能不能愉快交谈了……
台上,宁成真正好说到今日是十年一次的海祭,祭祀时会祭出青龙刀,她顿时来了兴趣,看向秦暮然,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感兴趣,你快给我讲。
秦暮然好笑,忍不住捏了捏易熠的脸,才传音道:“宁家世代守护青龙刀,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
“相传宁家先祖机缘巧合,曾得青龙一救,本欲报恩,却反被托付一柄长刀,告知欲报救命之恩,就带着刀去海月城,在那里扎根。等时机一到,她自会回来取刀。那个男人信了,也真的来了,然而直到他死时,都没有等来青龙。死之前,他将刀传给子孙,嘱咐无论发生什么,宁家都要留人在海月城,等青龙回来取走那把刀。这一等,直到今天。”
易熠有些唏嘘,“宁家,还真是死忠啊,就没人怀疑过故事真假?”
“有人质疑过,然而在一次海祭中,他们拿出了青龙刀。那一日,晴天忽然阴云密布,然后天空出现龙的虚影。那之后,再没有人怀疑。”
“这么说,今天我们能看见?”
秦暮然颔首,抬头看向青空。
不知何时,一群白鸟飞来,盘旋上空而不落。
宁成真已经下去,此时会场中的人俱是抬头看向那些鸟儿。
咚!
一声重鼓声响,船缓缓停了下来。
易熠朝四周看去,四面八方全是海,再也看不到海岸。
耳中收到秦暮然传音,“祭祀开始了。”
她会意点头。
不知何处,有箫声起,筝音阵阵。
咚!
重鼓也随之敲响。
咚!咚咚!
雄壮激昂中的声音中,易熠抬头看向上空,却惊讶发现,空中的白鸟不仅不惧,反而变得越来越多。
一时之间,竟是遮天蔽日。
“这是……”
“百鸟朝凤。”
易熠眨了眨眼,“祭祀青龙,却来个百鸟朝凤,确定不是来砸场子的?”
秦暮然笑了出来,随即意识到不妥,抿唇收笑,瞪了她一眼。
这人真是,何时都没个正形。
易熠一脸无辜模样,“还不许人说实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