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这封信从头到尾看了不下五遍,生怕漏了一个字,只是越看越不明白,满腹疑虑。这信中说刘显已串通番王要谋反,可皇上竟让他督办征番大军的粮草,这不是明摆着给他可趁之机吗?还有这征西大将军明明是她的夫君宁王,可信中怎么写着郇将军半个月前已奉旨前往边关去了呢?哥哥向来不掺和政事,这次怎么也跟着郇将军前往边关去了?看来这里面是大有文章,其中的玄机她怎么想也想不通,只是心中越发的忐忑不安了。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她的心也随之沉入谷底,隐隐觉得宁王这次出征必是凶多吉少,心中难免焦躁不安,起身在屋里转了几圈便打定主意要去皇宫亲口问问皇上。
下定决心,吟箫便命丝雨赶紧给她梳妆,刚刚按品妆扮妥当就见两个丫头扶着大腹偏偏的茗香进了屋子,刚来到她面前两腿一弯便跪了下来哭哭啼啼地说道;“茗香有一事相告,还望王妃耐着性子听完。”
吟箫本是心急如焚地赶着进宫,却见她这副凄楚的样了,于是心中不忍忙一把扶起拉着她并肩坐在了床上面露关切地问道:“妹妹现在身子不方便,可要好生养着,姐姐万万不敢承受你这一拜。”
“贱妾也自知自己平常做得很过份,现在事情紧急也只好腆着脸过来求姐姐了。”茗香坐在床上涨得满脸通红,手里不时地绞着外袍的一角。
“妹妹有事还请快快讲明,我这边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到宫里一趟。”吟箫看了看外面渐渐暗下的天色,心里万分焦急,嘴上却又不好太过责怪。
“王爷这次出征,定是凶多吉少啊,也不知为了什么,王爷最近与刘府闹得很僵,今日我院中的奴才在外面碰上的刘府的下人,两人聊了几句,他竟一脸惊慌告诉我说刘府的老爷要动手了,让妹妹我要小心呢,你说,王爷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要怎么活啊?况且我这肚子里……”只听她罗罗嗦嗦地说了半天还没说到点上,不过她一个纤弱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便慌了神,还未说完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吟箫见她泪流不止,只好伸手轻拍着她肩以示安慰,口中说道:“这个事情我已知道,你先回去放心养着,如今你肚子里的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说完眼神坚定地看着她,那样的目光倒让茗香觉得安定不少,劝了一会便回去了。
见她走了,吟箫轻吁了一口气,看了看窗外天色忙整了整袍服疾步向王府大门走去,李东平早已备好了软轿在外面候着呢,她二话不说便躬身进了轿子,坐在轿中却是思绪纷飞。茗香的担心是对的,既然刘显要动手,那肯定是要在军需与粮草上打主意,这军队的供给可是最重要的,皇上怎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乱臣贼子去办呢?她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
轿子到了宫门口便停下了,因她要时常进宫来探望小皇子,所以皇上特地赐给了她一个腰牌以方便出入,虽说天色已晚,便并未费什么口舌便进了宫内。
“回宁王妃,皇上说他今晚谁也不见。”只见黄济海踩着碎步一脸为难地出来通报,因今日大军出征,皇上一直在御书房几位大臣们处理军机要务,快到了天黑才放他们回去,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便听太监通报说宁王妃求见,心里明白她是为了宁王的事情,于是便一口回绝了。
吟箫也明白皇上避而不见的理由,可是她更担心宁王的安全,一心想知道这其中的内情,看了看面露难色的黄济海不由得计上心来,伸手从袖中掏出一个翠玉镯子递到他面前笑道:“烦劳公公将这镯子转交给皇上。”
黄济海接了镯子借着门外的宫灯看了看,脸色微变,向她一躬身便进去了。吟箫看着他走了进去,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亏她想得周全,将云妃留给她的镯子带了过来,这下皇上就是再不想见她也不忍拒绝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不一会便见黄济海面带笑容地走了出来,口中恭敬地说道;“皇上请宁王妃书房说话。”吟箫轻挑秀眉,提起裙角便大步走了进去。
“宁王妃关氏叩见皇上。”进了书房落落大方地施礼,心中却有些慌乱,这书房可是皇上处理政事批阅奏折的地方,只有军机处的大臣经过特许才可入内,而她只凭着一个镯子便有幸进入这里,真是觉得受宠若惊。
“免礼,平身!”皇上坐在奏折堆积如山的书案边朗声说道,眉宇间却透着几丝倦意指台指着边上的绣墩让她坐了才笑着说道:“朕早已料到你会找过来,只不过没想到你竟如此心急,这么晚上还赶过来了。”说话间便见一名小太监小心翼翼走过来奉上茶水。
听他这样说,吟箫也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事情也没考虑周全便过来了,一时竟无言以对只是接了茶碗坐着,面上涨得通红。
“宁王妃既然来了,有什么话只管说吧,不用拘谨。”见她低头不语,皇上倒觉得刚才的话有些直接忙缓和语气对她说道,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抬头轻抚额头站起身道:“哦,朕突然想起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他并不像往常那样唤黄济海,而是亲自绕过书案走到摆入各种古玩的花梨木架前伸手从琉璃支架上取出一杏黄绢丝裹着的东西递到她面前。
她满腹狐疑地双手接了,向皇上看了看,见他点头微笑才轻柔地打开,只看了一眼便怔住了。
眼前是一柄通身凝白无暇的玉箫,在灯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