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也是为王妃您好吗?您还这样说!”丝雨将药碗放在桌上,满脸委屈地看着她。
“好了,知道了,你先放这吧,等用了晚膳再喝,陪我出去散散心吧,在屋里闷得慌。”吟箫说罢就起身拉着她往门外走。
丝雨见她走了过来,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只好跟着她往园中去了。丝雨见她心事重重缓缓走着,也不多言只是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夕阳的余辉轻洒在她身上将影子拉得好长,仿佛如她的冗长的心事一般,此时园子里已是花木扶疏、香草繁盛,空气中夹杂着各色花草散发的气息,有风吹过阵阵香气袭人,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笑着对丝雨道:“丝雨你瞧,前面那丛鸢尾开得可好?”
“夫人,可不是嘛,您看它们多美啊,真像一只只蓝色蝴蝶飞舞于绿叶之间。”丝雨见她面色和缓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忙走上前附和道,不过看着那像剑一般的绿叶丛中绽放的可爱的蓝紫色花朵心中也十分欢喜。
“你瞧,这些叶丛像扇子一样围住这花朵,别看它们像剑一样,但它可不像剑那般锋利,有了这些叶子才将这花衬得更美丽了呢,可惜的是这种花全身有毒,不过也好…”她最后将那个“也好”音拉得好长,仿佛将满腹的怨气都随着这两个字吐了出来,说完便抬头看着天边西坠的斜阳,将立在旁边的丝雨看得一愣一愣的。
“夫人…不好了…”这时却见一向沉稳的碧云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满脸的惊恐,上气不接下气的。
“出什么事了,姐姐跑得这样急?”吟箫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否则碧云是不会这样慌张的,想到这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嘴上却故作镇定地说。
“夫人你还是回去看看吧,那雪球不知什么时候出了笼子,竟死在书桌下了。”碧云边说边扶着她往回走。
“死了?刚才还是好好的,这会子怎么会死了呢?”吟箫满脸的疑惑,又听见雪球死了,一股寒意直从心底“噌噌”往外冒,脚底下却加快了步伐。
内室里一切完好无损,雪球静静地躺在书桌下,并无挣扎的迹象,吟箫大着胆子上前摸了摸,确实没了气息,身上还有着余热,她仔细地扫视着室内的每一处,眼光落在了那精致的铁笼子上,为了防止它跑没了,吟箫只好将它关在笼子里,虽有些不忍心但总比它跑出去当流浪猫好。那笼子上面的搭扣被拨开了,想是它渴了饿了自己弄开的,但怎么能无故死去呢?
“夫人,你看,这药碗像是被人动过呢,外面还洒了些汁液。”正想着忽听碧云蹙眉站在桌前指着那碗药道。
吟箫忙上前去看,只见药碗完好无损地摆在书桌上,外面滴了几滴药汁,突然计上心来蹲下身子用手碰了那猫的嘴边,只觉得嘴边的毛有些湿润,定睛一看,白色的毛上还沾着褐色的汁液,于是用手轻捏了一下放到鼻间来闻,果然是这碗药不对。
“丝雨,这碗药是谁煎的?”她轻轻站起身子,面无表情地淡淡开了口。
“回夫人,是奴婢亲自煎…”丝雨起初还有些不解,忽然想到了什么,忙俯身跪下叩头不止道:“还请夫人明察,这药确是奴婢煎的没错,可奴才真的什么也没做啊?”
“你先起来吧,事情没弄清楚前,我是不会妄下结论的,你先领我到厨房看看。”吟箫不看她嘴里冷冷说道,又转头看看碧云说:“姐姐也一起过去看看吧,事关重大,这事先别声张,顺便让小毛子看好院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说着让丝雨领着匆匆往厨房去了。
刚走进厨房就见一白净面孔的大丫鬟捧着食盒出去,吟箫觉得有些面生,随口向正在厨房里收拾的张婆子道:“这丫头是哪一屋的,看上去有些面生?”
那张婆子见是她过来了,忙满脸堆笑走过来福身道:“回王妃,这位是凝香斋新来的丫头金兰,自从上次夫人小产就进来侍候了,这不,飞红院的主子近日身子不好,便吩咐开了小灶,专门做了些送过去呢。”
“哦,这里不用收拾了,让这厨房里的人都下去歇歇吧。”吟箫听了心里冷冷一笑,嘴角轻挑面色柔和地说道。
那婆子听她吩咐下来,也不敢怠慢,忙不迭地打发几个人出去了。吟箫走到灶台边上,转头问道身旁表情慌乱的丝雨道:“你用的可是这边上的砂铫子?”
丝雨忙上前回道:“回夫人,奴才确是用的这个。”说着便动手揭开盖子闻了闻道:“您看,还是奴才刚用过的,里面还有股子药味,可是奴才确实什么也没干啊。”说着又满脸委屈地跪了下来低着头抽噎道:“奴才煎药前特意洗了又洗,那药也是今天新抓的,天地良心,奴才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好了,你先起来吧,我又没说是你,这事情有些蹊跷,把抓来的药和这砂铫子一并拿到我屋里,我倒要看看是谁捣的鬼。”吟箫见她模样可怜,加之对她多少也是了解的,这样阴险恶毒的事情倒不像是她这种人做得出来的。
“这药没问题,砂铫子也没问题,药碗也是洗干净了的,可这毒是怎么下的呢?而且这也不像一般的毒,无色无嗅,雪球死前也没有挣扎的迹象,可见这用毒之人真是可怕。”吟箫坐在桌前,用手支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喃喃自语。碧云一脸担忧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大脑一片混乱,丝雨自进了屋子就一直跪着,任谁拉她也不起来,哭得两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