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箫见他只穿了轻薄的绢丝睡袍半坐躺在床上,转头又见半开的窗子射进了几缕阳光于是嗔怪道:“初春仍是寒冷,你也要小心着凉,也不知披件衣裳。”
“不妨事,倒你昨儿个晚上,只拉了被角盖着,我见着窗边还开了半扇,再摸摸你的手冰冰凉,也不知丝雨她们是怎么侍候的?”宁王听了将身子缩回被窝面对着她说道。
“这也不能怪她们,昨日觉得倦了便早早打发她们歇了,不想睡得熟了也不知被子滑了下去。”吟箫一听宁王有些责怪的意思忙解释道,随后了皱眉一脸疑惑地问道:“昨儿个你是几时过来的?”
“你还说呢,我只在那边多呆了会儿,一回来便见你睡得极熟,难道你心里就不惦记着本王吗?”宁王见她发问,便将头凑过来问道。
“你只不过去凝香斋那边了,倒教我如何惦记着?又不是出征边关,让人提心吊胆的。”吟箫听她发问,将脸转向外面说道。
“哦,只本王出征你才会惦记么?那么我昨晚要是在那边歇下了,难保你不会惦记。”宁王一心想看她现在的表情,便伸手将她的头扳过来面对着他。
“在哪里歇着是王爷你的自由,难不成我总要时时刻刻惦记着不成,若是那样只怕这一颗心还不够用的呢!”见他步步紧逼,她便不去看他,闭着眼睛嘴硬道。
“那么看来你是真的不在乎本王了?”见她闭着眼睛并不看他,便知她说这话时并没什么底气,心里虽是明白,却听不到她亲口承认还是有些淡淡的失望。
吟箫被他问心烦意乱,只好坐起身瞪着他道:“好了,天色已不早了,还是赶紧起身收拾收拾进宫吧!”说完却是掩口“扑哧”一笑又说道:“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宁王与吟箫起床后用了早膳,便共乘一抬大轿往皇宫去了。宁王当日与皇上商议驻守边关将领人选的事情,因事关重大,又召了几位军机大臣商议了好久,直过了午时才初步拟定了几个人选。
吟箫这边在永昌宫等了大半天也未见宁王过来,又加上德妃盛情相邀便在宫中用了午膳,却听说秀妃有喜的消息,前些日子和嫔也诞下了位小公主,皇上自然开心得不得了。只是她心里却觉得不大痛快,转念想到了已逝的云妃,不禁悲从心来,想着以往皇上对云妃的情谊自然也不比对秀妃她们差,只不过逝者已矣,那活着的人该乐时仍是乐,该喜而也照旧欢喜,从此与那死者再也不相干了,这样想来心里便觉得悲凉起来。
膳后德妃见她神情有些恍惚便让那些嬷嬷丫头们带着七皇子到永昌宫的小花园去玩,自己与她说起体己话来。
“宁王妃也不必担心,既然你将七皇子交由本宫来抚养,往后我也算有了依靠,必然会将他视若己出、精心抚育,况且这七皇子虽小,却浑身透着机灵劲儿,皇上也极宠爱他,想来日后必然会有所作为。”德妃以为她是担心七皇子在宫里的地位,于是安慰她道。
吟箫听了明白她是有所误会,也不好直接挑明只是笑着说道:“这些日子真是有劳娘娘费心了,云妃娘娘大去之时只希望七皇子他能平平安安过一生便足够了,其它的也不必去强求,万事皆顺其自然吧!”
德妃向来稳重豁达,听她说了这番话心中倒暗暗佩服起来,又为自己刚才说得话而感到懊悔,只好淡然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宁王妃只管放心,这永昌宫虽说不大,七皇子住在这里倒也清静安逸。”
吟箫是何等的机灵,早已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只是向她笑笑不言语,却见德妃笑着抬手指了指外面道:“瞧瞧,门外站的可不是宁王爷吗?”
吟箫转头往门外一看,果见宁王笑着往厅内走了进来,只不过面容看起来有些疲惫,她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刚走到一半却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便又转身看向德妃。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还是早些回府吧!”德妃见她停下脚步望了过来,抿嘴一笑说道。
这句话本没什么的,可听在吟箫耳里却觉得有些害臊,只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倒是宁王大方地走过来与德妃寒暄了几句,才拉着吟箫走了。
二人回到府里后,这初春光景,到了下午人本就没精打彩的开始犯困,况且宁王今日在宫中议事觉得有些乏了,一回到蕴芳居便倒在炕上睡了。吟箫见他极累的样子,便自己在榻上歪了一会,觉得无聊便翻出一本书拿在手里看着。
刚翻了一半,便觉得眼睛在些酸胀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外看院内的景色,只见这时太阳快要落山了,金黄的余辉洒向院落,披在了那亭边的梨树上只将那一树雪白染成了淡金色,细细一看又微微夹杂些粉色,看上去越发的美丽可爱。吟箫站在窗前看得正出神,却见丝雨一脸慌张地往屋里跑来,后面还跟了个丫鬟,看身形倒像是凝香斋的燕儿。
“禀王妃,凝香斋那边的出……”刚转身便见丝雨挑了帘子一脸的慌张样子,她正要下去却见宁王躺在炕上睡得正熟,却只好闭了嘴望着她。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总是一副毛毛躁躁的样子。”吟箫看了看宁王,见他仍睡着便挑了帘子将丝雨拉到外间嗔怪道。
“禀王妃,因小郡主今日哭闹不止,像是得了什么怪病,茗夫人特意打发了燕儿过来请王爷、王妃过去看看呢,奴婢一时情急便乱了分寸。”丝雨见她口中虽是责怪,但面色仍是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