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我声音很轻也微微发抖,一副生怕吓到他,像是眼前的他,一如过去的两年里那样,仅仅只是幻影。
发问过后,我只能忍着心底掀起的巨浪,怔怔的看着。
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忘却也可以模糊记忆,可有张脸,有个人,在这七百多个日夜里,一天天的更清晰。
就像眼前的这个他,看我的眼神,有疑问、陌生还有一丝厌恶?
但我仍确定,这张脸,这个人就是我的沈衍衡!
情不自禁的,我伸手想碰触他的温度,想要……
“这位女士!”对于我的靠近,他声音染着怒意,避之不及的后退了两个大步。
我站在原地,又是一怔:这位女士?
他不认识我,不再记得过去了?
尴尬下,我没收回胳膊,直指他身后,“那么,这位先生,你又是什么意思?”
他没回头,估计是想到刚才毁掉我的杯子,目光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从兜里掏了钱夹,递了大把的钞票过来,“抱歉!”
声音一如记忆里的熟悉,唯独口气生硬,不过胜在风度依旧翩翩!
钞票我没接,别着耳畔的发,我说,“就值这些?”音落,我看他的手,除了感觉更粗粝之外,还是骨节又修长。
唯独无名指的亮光,让我揪心。
片刻沉默,估计他以为我嫌少,拧了拧眉头,看我的眼神又多了份不耐烦,“多少,你开价!”
“这样啊!”站在原地,我莫名的笑,“那我得好好想一想!”
“呃?”男人明显一怔,差不多把钱夹里,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拍在我面前,脸上带着‘够不够,如果不够,他再补!’
这样鲜活的影像,让我心情更是飞扬。
“那好!”我越过他,用余光来目测我和他之间的差距,依旧是肩膀。
外貌、身高和处事方式,都像,那么字迹呢?
来到服务台,我很快拿了纸笔,书写的时候,发现笔尖都在颤抖,有那么一刻,我恨不得立马咬自己一口,好确认这一切都不是梦。
叮铃铃,男人的手机响了,我像没听见一样,“叫什么?”
他又是一怔,“不用开单据!”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我依旧坚持,直白也热烈的看着他,“这位先生,既然你损坏的是我店里的东西,那赔偿自然按我说的来!”
“海洋!”男人手机还在响,似乎有谁在催促,不耐烦的报名自己的名字。
“海洋……”我轻声呢喃,“姓海?”笔尖顿了顿,我抬头,“这个姓氏倒是很少见,你觉着海洋好听吗?你是出生在大海里,还是生活在海上?”
瞧着他那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里,涌出越来越多的不耐烦和隐隐的怒意,我忽然放下笔,单手托腮的莞尔一笑,“你觉着海洋和沈衍衡,哪个名字更好听?”
“很寂寞?”海洋眯了眼,看我的样子,就像看待不停贴向他的风尘女。
“对啊!!”因为对方是他,我动作也大胆,当真附着身子,往上贴,他还像以前那样,厌烦女人的靠近,敲着服务台,“快、点,写!”
“急什么?”我白了一眼,有心再继续逗他,又怕吓跑了,只能强忍着再靠近他的冲动,笔尖飞快的写完,然后把单据往他跟前一放,“来,签字!”
拿起笔,他看了看,“赔偿方式:打理蔷薇花?三天?”
他咬着牙,好像彻底的怒了,我先发制人,“怎么,损坏了他人的东西,难道不应该赔偿吗?”
听我这么说,海洋瞪了眼,那意思是已经给过我赔偿金。
我笑意越加飞扬,“海洋先生,我想我刚刚说得已经很明白了,既然你损坏的是我店里的东西,那赔偿,无论是金额还是方式,都应该由我说了算,你可能会想我无理取闹,但是要怪只能怪,是你自己无礼在先,难道你还想言而无信在后?”
他估计被我气坏了,伟岸的胸膛起起伏伏的,最后拿笔,忿忿的落下了两个大字。
是‘海洋’呢。字迹依旧磅礴有力,但我还不满意,“沈衍衡!”说着,指了指后面,我说,“你把这三个字,也写一写!”
“你——”他眼里生出来了风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但再一次被我打断。
瞧着他太阳穴隐隐的鼓起,我突然欢快的像拥有了全世界,要知道两年前,宋清柔肯定以及非常确认的告诉我:沈衍衡死了。
但目前呢?
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
我仰头,笑声似乎更愉悦,一下对上他的眼睛,“我不叫‘你’,宋夏,我的名字是宋夏,姓宋的宋,夏天的夏!”
——-沈衍衡,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可可生日那天,也正是我的生日。
“神经病!”丢下了这三个字,他转身就走。
我提醒他,“迈出了这个门,就等于放弃策划婚礼的机会,海洋先生,只要你时间允许,只要你不怕不吉利,那就尽管离开!”
音落,他的步子当真停了,我却不怎么开心。
看来我将要策划的婚礼的男主角是他!女主角又是谁呢?
在外头那辆加长的黑色悍马里?
啪!在我楞神的空档,他折返过来,把一套名为‘梦幻婚礼’的宣传册拍在我跟前,“这套,但场景我要以雪天为主,婚纱和——”
“抱歉!”望着远处,我说,“在赔偿没处理好之前,我没有心情谈策划,你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