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直觉,哪怕她的神态语气都和之前一模一样,但是心中所想肯定变了,这和一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相关。沈清只作不知,这小女孩的心思男人可能不会懂,女人却是可以一眼看穿的。“世子卯时便在琼华苑等着姑娘一同用膳呢。”
沈清面色不变:“是吗?”内心嗤笑一声,这看似在向她呈述,实则在暗怪她不该让她的主子等这么许久呢。
春雨见沈清就这样毫不在意,咬了咬嘴唇,又不敢再说其他,悻悻的闭了口。
沈清换上一身淡青色素纱长裙,外罩一件极浅的蜜色水光丝广袖及地长衫,她心中暗赞连陌的细心,知她穿不惯姹紫嫣红的宫廷绸缎衣物,准备的全是各种轻薄柔软颜色极浅的衣物,推辞了春雨准备的各色珠宝头面,她只在头顶挽了一个简单的平崖近香髻,发间斜插了一支碧色含苞梨花簪,大半青丝垂落腰间。她开门而出,连陌的眼中闪过惊艳,还有一丝得意和满足,沈清也不理会,只当不知。
用膳时,春雨‘无意’的站在了连陌身旁,以一种几乎虔诚的姿态为男子布菜,她的动作缓慢而优雅,每一芍菜羹都倾注了满满的情意,相对起来她为沈清布菜就显得恭敬而敷衍。但又见她舀了一碗莲子羹,似乎是嫌羹汤有些烫,她凑到嘴边轻吹几口气后方才放到连陌面前。
连陌自始至终眼神都在沈清身上,是以并未在意旁边的春雨,接过她递来的羹汤轻轻地喝了一口。沈清看着春雨眼中的幸福感,满满地都快要溢出来,她实在无法想象到底要怎么的崇拜爱恋一个人,才会沉溺于如此卑微的幸福。
而连陌,沈清心中实在有些难以名状的拧巴感,这不是间接吃了别人的口水么?还好他不知道。
连陌看着沈清古怪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他默了一下:“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沈清摸了摸因为暗笑快要打结的胃,绽放出一个春花灿烂的笑:“很合胃口,宫里的饭菜果然不同凡响,呵呵!”
连陌被她突如其来的好心情弄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她的笑容里有些古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古怪。
刚刚用膳完毕,便有太监来报,几位皇子求见,连陌转头看向沈清,以眼神征求她的意见,沈清眯了眯眼,看来这些人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也罢,反正闲来无事,看看皇帝的儿子们都想干什么吧。见她同意,连陌对小太监吩咐了几句便携同沈清往连月池而去。
莲月池位于绛云台北面,一片很大的莲花池,得益于凤城四季如春的气候,池中不论秋冬春夏,莲花常开不败。池中有一亭,朱漆黄瓦,飞檐反宇,雕梁绣户,亭子四周轻纱围绕,亭口处黄碧相间的珠帘落下,随风叮咛着,池面笼着冉冉白雾,遥遥望去,似天宫琼台。
沈清赞道:“真是个好地方!”
“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到!”
沈清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行礼“民女见过三位皇子”
连澈直直盯着她面纱外的眼睛,口中却玩笑着道:“小姐看着好生眼熟,倒像是见过一样。”
沈清笑容微滞,随即恭敬地回道:“民女自幼出生贫寒,长于乡野,未曾见得二皇子尊容。”
连澈亦是笑了,只眼中有什么东西汹涌着:“是吗?或许是我认错了罢”
沈清心中一跳,默然不语,她不知连澈对她有多深的印象,但愿他真的以为自己认错了。
几人进入亭中,三皇子连齐和二皇子同年,今年亦是二十二岁,不同于二皇子的儒雅内敛,他长得亦是极为英俊,连家人都有着标志性的凤眼,喜时如含情春水,怒时如极北寒冰,如今这位三皇子眼中迸出的光芒却是如猎鹰的锐利,他直直打量着沈清,似要用目光将那层薄薄的面纱穿透。五皇子同并未前来的六皇子均刚到弱冠之年,他生得比身边的两位兄长更加妖娆,凤眼高挑,厚薄适中的唇上有着性感的唇珠,浑身散发着勾人的气息,他亦是凤城中有名的fēng_liú皇子,身边美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几人落座,连陌朝二皇子道:“襄平日都与澈同路,今日怎的不见他人了呢?”
连澈神色闪过一丝担忧:“六弟适才派人来说他略感不适,今日在殿内休养,唉,也不知是何缘由,我已派人请了御医过去瞧,过一会该有消息了。”
众人听闻都点了点头,有宫女为众人添上酒水,沈清只闲闲得赏莲,眼神未再搭理任何人,连陌凑近了点轻声道:“这是玉浆汁,以各种水果制成,你可尝尝,”
沈清拉回视线,闻言摇了摇头,连陌正要再说突然三皇子已奈不住发话:“今日我兄弟三人前来拜会小姐,实是担心父皇病体,还望小姐据实相告,父皇身体可是无恙?”
沈清已懒得敷衍他,这人所言实在算的上是恭敬,可语气中透出的高高在上实在让人有些反感,反正自己戴着面纱也看不到表情,如是想着她干脆再不言语。
传闻金耀有世子陌,自幼得帝宠更甚于诸皇子,其文修武治,貌似嫡仙,众皇子妒而奈其不得。
想来自己这点小小的冷场是难不倒他才对。连陌见她不语,眸中闪过一丝宠溺,他微微一笑对着已然面色僵硬的连齐道:“清小姐历来不爱说话,想来昨日为皇上施针太过疲累,有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至于皇上的病,本世子相信小姐的医术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连齐冷笑一声:“如此有劳